矿,挖煤矿,炼铁,炒钢。至少能让几百号人有饭吃。除了这些人,还有跑货的,做饭的,各种依托这些的营生,起码能养活几千号人,甚至是几千家人吧。”
听霍崇这么讲,冯玉宽依旧紧皱眉头,想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霍爷,没想到你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
这话还真挺符合这时代的特色。霍崇只能笑道:“这些说起来跟我自己吹牛一样。其实呢,我只是想说。这么大的生意里,稍微夹带些东西可不是难事。若咱们只是做那一点点挣钱的买卖,你觉得别人真的看不出来么?”
冯玉宽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最终才舒展开眉头叹道:“霍爷,你胆子真大。人多眼杂!”
霍崇不想再就此做什么评价。如果霍崇告诉冯玉宽,自己是在准备有可能出现的造反局面,大概冯玉宽都敢去举报自己。
可霍崇也真的没办法,眼瞅着就要康熙六十年了。这位满清狗皇帝在位六十一年,如果历史重演,大概康熙也就能再活一两年。
当然了,如果把蝴蝶效应放在里面,霍崇的出现就是那个蝴蝶,也许这康熙能多活几年么?
不管怎么看,在这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康熙六十五以上,死亡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所以霍崇必须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造火器这件事必须藏到众多生意之中,这才能不被人发现。
以雍正的性子,霍崇真的不相信雍正能放过自己。毕竟雍正这样的家伙可是连江南曹家都没放过。在众多制度性腐败的满清贪官里面,曹家或许是最有可以被饶恕的理由。康熙数次下江南,都是曹家出钱。
然而雍正却毫不迟疑把曹家给干掉。让其他贪官们连说嘴的理由都没了。抄家皇帝真不是浪得虚名,而是有计划有手段的。
想着自己的未来,霍崇就觉得心烦意乱。没想到冯玉宽又开口了,“霍爷。最近俺听说官道上的兄弟里头有人想弄你。你可得小心些。”
“为啥?”霍崇一时想不明白。
“他们里头有人对你那车轴就是不爽。俺也只是听说有人想弄你,至于为啥,俺其实也不明白。”
“是谁?”
“这个么……霍爷,要是有人对你说是谁想弄你,你会信么?”
霍崇对冯玉宽的话很欣赏。这才是真正的小心谨慎,如果别人说了什么就去相信,那就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
第二天江浙商人继续与霍崇各种扯,见这帮人完全在纠缠,霍崇实在是没了耐性,直接问道:“我不会再降价,你们若是觉得这价钱不行,那就找别人吧。”
本以为这帮货还会继续纠缠,没想到陈家洛哈哈一笑,“霍爷,何必说的这么难听。这价钱我们试试看。”
这帮人最终买了一大批货,然而这些货的价钱也没有霍崇卖一次军火赚的多。最后霍崇推荐了一款硫磺软膏给这帮人。这帮家伙的注意力明显是被这种半透明的软膏给吸引到了。
这时代的膏药都呈现出完全不透明的状态,随着水份干涸,膏药甚至会凝固成块。所以贴膏药要趁着热乎,就成了一种说法。
陈家洛看了好一阵,不解的问道:“霍爷,这膏药到底是……”
“我的秘方。”霍崇笑道。这的确是秘方,琼脂只是一个俗称,其实从牛角菜里面提取出来的琼脂分成许多不同的类型。每一种都有不同的粘稠度,做固体酒精不过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而已。其中一种就呈现糊糊状,而不是结实的固体状态。因为能比较长久的保持水份,用琼脂与硫磺以及其他几味草药调制成的药膏,维持糊状的时间明显长的多。
本来霍崇只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到这帮江浙商人居然很爽快的买了不少。其利润甚至比卖扣子还多呢。
交易结束,这种正常利润根本刺激不到霍崇的神经。倒是沿着官道出发的时候霍崇有些上了心。这一路上一直观察着官道上的车辆。
这些车辆中最少七成使用着传统的木轮,所以那帮使用新式车轮的车辆就是能跑得更快。霍崇仔细观察间,发现使用新式车轮的车夫都比较年轻,而是多岁,三十来岁的占大多数。只有少数光是看就感觉很有精神的四十来岁老头子们才会驾着车,使用着新式车轮的车辆走在官道上。
看来啥时代能接受新鲜事物的还是年轻人居多。此行的目的地乃是牟平县,既然已经出了不少事情,霍崇只能暂时坐镇这里。而且秋收已经开始,也到了大规模收获牛角菜的时候。
在这边待了几天,霍崇并没有见到本地举人做什么,甚至连‘海龙王’都没派人来骚扰霍崇收获牛角菜。这让霍崇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头。敌人这定然不是为了表达善意,如果是为了表达善意,那就一定会请客吃饭,公开化解矛盾。
又等了两天,董知县从济南回到牟平县。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霍崇已经觉得自己与本地士绅们根本没有摆脱敌对的可能。就在考虑该怎么对付那帮士绅之时,霍崇接到了董知县的邀约,说是邀请霍崇与一众士绅们吃个饭。
没想到董知县竟然有能力把对立的两票人约到一起,霍崇觉得要高看董知县一眼。这种能力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至少这份勇气还是值得赞赏。
霍崇本想说自己做东,董知县竟然要到陈举人家。到了那边,却见这里不是陈举人的宅子,而是陈举人的另外一个宅院。
众人坐下,堂下已经有厨子开始烧菜做饭。众人分两边坐着,主位上是董知县,陈举人等一众士绅们坐一排,霍崇一个人坐另外一排。如此泾渭分明的座位代表着现在的局面。
陈举人等人神色看上去胸有成竹,这让霍崇感觉不对劲。如果是来和好,他们肯定不会发自真心。既然是胸有成竹,跃跃欲试,那就是要对霍崇发难么。
霍崇看了看董知县,就见这位进士黑着脸,看得出也下了决心。
完全是出于直觉,霍崇已经感受到全面的敌意。不等霍崇说什么,董知县开口了,“霍崇,你自从到了县里,可是惊扰了不少士绅。”
直呼其名,霍崇见过。淄川县吕知县就是以这种态度表达不满和敌意。霍崇很想直接问董知县到底想怎么样,却又觉得自己这么问的话,只会让对方故作深沉,于是保持着沉默。
董知县继续说道:“霍崇,你那些生意做的也太扰民了。”
听到扰民从官员嘴里说出来,霍崇感觉有些豁然开朗,官员说出的‘民’永远都有特指,指的是士绅们。与民争利,从来指的是士绅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至于毫无资本的屁民,在官员眼里根本不算人。别说惊扰屁民,就算是杀了屁民,也不算什么大事。
有了思路,霍崇装作惊讶的问道:“哦?不知该如何才能不扰民。”
不等董知县说话,对面的陈举人立刻喊道:“霍崇,你那生意难道只能你自己做么?拿出来,大伙一起做,不就好了么!”
霍崇有点放心了,说起来也很有意思,霍崇发觉自己担心的其实不是生意被抢夺,而是这帮人突然摔杯为号,扑上来杀自己。至于生意这点事,霍崇真的不怎么在意。既然对方这么率直,霍崇也配合一下,“哦,你们是想接过哪些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