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没有水的话秧苗岂不是得枯死?”
李思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不用找人用喷雾器给它们喷水啊?难不成你还指望像种懒田那样把稻种往田里一撒就不管了,等到秋天能收多少是多少?”
徐先生:“……”对不起,这种种田方法徐某还是头一回听说!
秧苗够长了就插秧,这是常识,但是在很多水稻种植区,这一常识是不存在的。比如说在宁夏,那里的人就从来都不插秧,把水田打成泥浆后就将稻种大把大把的往田里撒,弄得田里的禾苗有的地方稀拉拉,有的地方密密麻麻……这样整法自然别指望产量能有多好了。那时候的宁夏人管这种播种水稻的方法叫“浪稻子”,标准的称谓是“水撒播”,撒到哪算哪,压根就没有插秧、控制秧苗密度的概念,当时宁夏人的老话是“浪稻子,大把撒,收不多,饿不死”。当然,河南河北好歹有着千年的水稻种植史,一直有插秧的传统,不至于大把撒稻种。但是把秧苗育在暖烘烘的大棚里,请专人照料,气温高了要打开塑料膜让秧苗透透气,气温低了赶紧盖上塑料膜保温,三天两头还要给秧苗喷水……这种育秧方法还真是闻所未闻!
于是,徐先生被鄙视了,被鄙视得理所当然。
袁容庵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丝毫不觉得厌倦。最后,他指着大体成型的育秧大棚问:“这样的大棚,你的农场准备建几个?”
李思明说:“盐城这边建三个,徐州那边建一个,淮西那边也建一个。”
袁容庵说:“只建这么一点,怕是育不了多少秧吧?”
李思明说:“做个示范而已,没想过所有的秧都这样育出来,而且也没必要。”见袁容庵一脸困惑,他解释:“苏北、淮西没有东北那么冷,不需要建太多育秧大棚,用竹条在秧地搭建拱棚,铺上塑料膜就足够了,方便快捷还省钱。”
袁容庵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那你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搭这么多大棚?”
李思明理直气壮:“因为我想在冬季吃到新鲜的蔬菜啊!黄瓜、豆角、白菜、莴笋、蒜苗……这些到了冬季在野外都种不活的,只有在大棚里才能活!有了这大棚,我可以一大家子围着火炉品尝新鲜的果蔬,想啃黄瓜就啃黄瓜,想吃草莓就吃草莓!”
袁容庵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天寒地冻的,围着火炉啃黄瓜吃草莓……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所以,他要不要也整一个这样的大棚呢?
哦,貌似他得整很多很多这样的大棚,因为东北不同于苏北,在苏北可以用竹条做拱棚来将就一下,东北不一定能这样搞了。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后,袁容庵笑问徐先生:“对这个人怎么看?”
徐先生苦笑:“论种田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多点子听起来都匪夷所思,却又极为实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将此人纳入麾下,何愁北洋不能一统天下!”
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李思明看着他时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就是那张嘴巴毒了点,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实在是一大奇迹!”
袁容庵哑然失笑:“将他纳入麾下么……我也想啊,做梦都想,只是我看他雄心勃勃,只怕不愿意给北洋卖命啊!”
徐先生赞成:“准确的说,他不愿意给任何人卖命!”
如果李思明能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大呼知己————没错,他压根就没有给任何人卖命的打算。
这家伙这么有本事,却不愿意给自己卖命,这实在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
好在这一趟也没白跑,至少通过向李思明请教,在东北地区种植水稻的难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在东北种植水稻,最难的就是育秧,育秧问题解决了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看样子,东北大农场可以安排一下了。
就在这两位怀抱着谦虚的心态向李思明请教着各种关于在东北搞大农场的问题的时候,清廷终于作出了决定。
十月五日,张人骏接到了来自北京的电报————严格来说应该是圣旨。看完电报,张人骏苦笑,喃喃自语:“徐州将军……好一个新鲜出炉的徐州将军!只是区区三百万两银子就把整个苏北给卖了,大清的气数真的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