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分寸感

    只能说不管是谁，人这种生物都是双标的。

    从前顾锦恬用这种无辜又可怜，像小动物幼崽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清隽就觉得无法招架，什么都能答应下来。

    可这李贞贤摆出这幅模样，他心里竟然毫无波澜。

    甚至有些厌烦。

    少年看了下两人之间相隔半臂的距离，又默默往边上移开了一步。

    “狩猎这种事情，能找到猎物也是自己的本事。”他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

    高丽公主却只当这少年郎腼腆羞涩——他这外貌实在是长得就一副文弱温和，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李贞贤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抬手挡住嘴巴，作出想要跟他说悄悄话的样子，在他耳边气吐如兰：“沈世子——”

    “公主请自重！”沈清隽皱起了眉，一把将她给推开了。

    穿着红裙的外邦公主脚下一个趔趄，满脸愕然地看向他。

    “我听说高丽国也是奉行我天朝孔孟之道的，应当知道男女大防于礼不合，公主这番做派未免太过轻浮，成何体统！”

    少年性子终究还是良善，特意将声音压低了，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可谓不重。

    高丽虽是小国，但李贞贤一个公主，哪里不是被捧着长大的？

    何成受过这等呵斥？

    霎时间眼泪就盈满了整个眼眶，楚楚可怜地看着这个不留情面的少年。

    然而沈清隽将自己的猎物交给清点的人之后，就回到了镇国公的身边坐下。

    从始至终没有再给她一个目光。

    李贞贤见状咬牙暗恨，不想惹得众人围观，只能默默地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坐在席间，有意去看这个不为她所动的少年郎，就发现他的目光也时不时地飘向某个方向。

    她顺势望去，还站在场间，冲着天朝皇帝撒娇的少女。

    长乐郡主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不是公主却胜似公主的长公主之女的。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看着还没张开的小不点到底有什么比自己好的。

    整个宴席中，看着顾锦恬的眼睛不止这一双。

    或者说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此时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

    顾锦恬对此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她的手如今还有些酸麻脱力，垂在身体两边，但就那么笔直的站着，小小的身躯里却透着无限的神采飞扬。

    “好了，你快去你娘亲那坐下吧，等其他参与狩猎的人都回来了，清点过猎物后，结果自然见分晓。”顾冕的声音沉着有力。

    他看着这个几乎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外甥女，目光不由地柔和了下来。

    玖儿和他曾经也拥有过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可惜

    早些年阮皇后还一直想要再生一个女儿，可惜一直未能怀上，八年前甜甜回来后可能真的带来了福运，让她没多久便有了身孕。

    可怀胎八月后产下的又是一位小皇子，阮皇后不可谓不失望，再加上这些年在群臣的劝谏下，陆续又有新人入宫，她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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