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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忍把,李医生说了,你怀孕初期的胎像不稳,这是必须得喝的,不过上次他来的时候,说胎儿的症状已经好太多了,估计是胎坐稳了,我帮夫人你问了哦,保胎药会慢慢减少的,等过了前三个月,就不用喝了。”
“真的?”萧意意眼里蹭的发出了碎亮的光彩。
“当然是真的呀,我骗您难道有糖吃么?”
若是别人的话,还说故意的哄她,可关橙橙不会,这家伙还没有细致到那种程度。
“那好吧,拿给我……”
萧意意接过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双眸都微微眯起了。
如果这时候她能够多一个心眼,一定会看见关橙橙紧盯着她的双眸里,闪过了一丝寒冰般的凌冽。
如果她能够多细心一点,也不会在之后遭受万劫不复的境地。
“唔……”
最后一口药渣差点没能吞下去。
刚张开口,嘴里被塞了一颗糖进来。
萧意意接过关橙橙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赶紧将药碗放得远远的。
“真难喝!”
关橙橙乐滋滋的把碗放好,从包里抓出了一把糖果,“那都给你吧,可甜了。”
萧意意只拿了两颗,而后抬头朝走廊那边示意了一眼,“婚房里,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关橙橙随着萧意意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
又回过头来,很不在意的耸耸肩,“没什么,就是听说五公主不停的在呕血,像是要翘辫子了。”
话音刚落,头上立马挨了一记暴栗。
“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跟我过去看看。”
关橙橙撇撇嘴,老大不情愿的跟在萧意意身后,别人的生死,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么,就算是这个左相府的女主人又怎么样,整个左相府上下,还不是都得听夫人的。
她可是私底下和人聊八卦的时候打听过的,这个五公主,性格嚣张跋扈,娇蛮不讲理,平时撞得跟头牛一样,什么焉坏事都做,刚嫁进来,这是扮什么白莲花呢。
还呕血,又不是什么偶像剧里的情节,还真把生活当喜剧演了啊。
然而,当看见婚房内的情景,以及下人手上端着的一盆盆血水,关橙橙再也不敢在心里吐槽了。
“夫人,好像是真的啊……”
关橙橙都能够看见的东西,萧意意怎么可能看不见。
她只是难以相信,呕血居然这么厉害。
她立即吩咐关橙橙,“去,把小舅舅给叫来。”
关橙橙不敢耽搁,立马就去叫了,不过她并不知道,五公主在顾白泽心里并没有什么地位,也没有感情,就算是找到了顾白泽,将这是一说,顾白泽也只不过是让明昊去找医生,至于他么,旁边便是邻国的某位首相大人的公子,有贵客在,怎么好怠慢。
而房间里,萧意意避让进出的下人,往里走去。
隔得老远,便听见女官的哭声。
“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一直都止不住血呢,为什么啊……”
当萧意意转过屏风的时候,视线被暂时隔绝,正好听见了司马盈呕血的身影。
她当即加快脚步,往卧室里走去,视线从跪在床边的女官,看向侧躺着靠在床头的司马盈。
她居然虚弱得厉害,脸上的妆容都快淡得看不清了,白皙的脖颈间,血管若隐若现,如同青色的藤蔓一眼往脸上延伸。
那双眼睛,更是死板得没有一点生气。
要不是还能够眨眼睛,谁看了不会觉得面前穿着大红色婚服的女人,已经……死了。
眼前的画面,很是骇人。
就算是萧意意,心尖儿也猛地跳了一跳,才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
“五公主怎么了?”
乍一听到这把嗓音,女官侧头看来,哭出红血丝的泪眼,在看清萧意意的脸时,眸瞳里爆发出了狠厉的怒意。
“还能怎么了,我们公主都咳血这么久了,你们左相府的人架子是真大啊,让去找医生,就没一个活人肯动弹的,全都是死的!”
萧意意拧了拧眉,被一个下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情很不好。
不过眼前的状况,她也不是拎不清的。
没发怒,说道:“已经去叫医生,小舅舅也快来了,先告诉我,你家公主是怎么了。”
咳血症……
有这种病么?
还来得那样突然。
当听见“小舅舅”三个字,司马盈总算是转动了眼珠子,很是艰难的将视线看到萧意意的脸上来,“他要挨了么?”
萧意意立马坐到床沿去,“对,我已经让人去叫了。”
司马盈手往床沿用力一撑,以为自己可以,可整条手臂都在打颤,非但没能将自己个撑得坐起来,反而跌回了枕头上,苍白的小脸儿上,已经惨弱的没有一丝儿生气了。
“你别动,好好躺着,你想拿什么和我说。”
萧意意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了一把,却也是不敢妄动的。
“我只是想要起来,照照镜子,打扮一下,我不想让白泽哥哥看见我这副样子……”
“公主,都这种时候了,您还打扮什么啊,要是左相将你给放在心上,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也不闻不问,他分明就是……”
“啪!”
司马盈用尽全力打出了一巴掌,耗尽了她余下攥着的气力,忽然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我在车上的时候就警告过你,不可以对他不敬。”
女官垂着头,没敢捂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主仆两的模样,很让人诧异,却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萧意意心下不忍,伸手去扶,“我帮你吧,要打扮是吗,我带你去梳妆镜前。”
司马盈看了萧意意一眼,那眼色,带着感激。
萧意意只当看不见。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回应,才是给对方最大的体面。
女官也从地上站起来了,和萧意意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司马盈。
当看见镜子里女鬼一样的自己,司马盈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手忙脚乱的找腮红,用粉扑沾了粉便往脸上补。
嘴里还神经质的喃喃有词,“太难看了,会吓到他的……”
女挂已经别过头,不忍心看了。
萧意意的心里也不好受,她轻轻握住司马盈的手,轻声道:“我帮你吧,你衣服上有褶皱,你亲自抚平好吗,补妆的事交给我。”
如果不是说了后面那句话,司马盈是不会放手的。
她一把将粉扑塞给萧意意,然后真就低头查看衣服上的褶皱。
其实,她哪里还有半点力气。
呕了那么多的血,近乎要了她半条命。
“你这个咳血症……是怎么回事?”
“什么咳血症,明明就不是,我家公主小时候是健康的人,要不是王上非要将公主关在那种地方,给她泡了几年的药浴,公主的身体,也不能损耗成这样,什么强身健体,什么送给公主最好的礼物,我看,那就是当公主是个试验品,结果试验失败了,成了半成品,在公主十多岁的时候,内脏技能就已经开始损耗了,近半年的时,连药物都抑制不住了……”
“住嘴!”
女官心头猛地一跳。
她看看司马盈,又看看萧意意,帝都城里,有关这位奇女子的传闻很多,最重要的事,是迄今为止,所有人公认的左相最在乎的人。
女官早就看出来,左相对这桩婚事,是不服气的,也不喜欢他们家的公主。
与其这样,还不如给公主拉一个友军,才好庇护住公主。
想了想,她一咬牙,全给抖出来了,“本来就是,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呕血了,那种续命的药,吃了都没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