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画一直没醒,宴轻便在床边守着。
他看着凌画,想着听到暗卫传话的那一刻,他直觉就是她出事儿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想京中所有人都传开后,再传到他耳边,让他惊慌,但又想瞒着他,便找了琉璃当挡箭牌,若不是他聪明,兴许还真被她糊弄过去了。
她就算要瞒人,也瞒的像模像样。
他自从认识凌画,她都是灵动的,活蹦乱跳的,狡黠会算计人的,精明有手腕的,偶尔也做小女儿家撒娇耍赖的,但却从来没有这般模样,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柔弱的似乎稍微碰触一下就会消散,若不是心口处还有心跳,让人几乎以为她已不在。
虽然是相处了短短半年,打再没有谁比宴轻自己更清楚,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凌画真出事儿,他余生,还能不能过得下去?还怎样过下去?
若是余生都要在想念中度过,满世界都是灰暗与无趣,那活着委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宴轻坐了半日,没人来打扰他,凌云扬、秦桓看过凌画后,都被宴轻不客气地赶了出去。凌云扬虽然不满,但也能体会宴轻的心情,多看了他几眼,想着七妹到底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宴轻这个模样,若说不是入情太深,谁也不相信。
直到孙嬷嬷来了,才打破了一室安静,宴轻吩咐人将孙嬷嬷请进来。
孙嬷嬷进了屋后,一看床上的凌画,险些落下泪来,“少夫人这可是遭了大难,受了大苦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紧张地问,“小侯爷,少夫人是一直没醒吗?曾神医呢?可说少夫人脱离危险了吗?”
宴轻道:“说她保住命了,已喂下了药,不知什么时候醒,只要夜里不发热,就脱离危险了。”
孙嬷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夕阳西下,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她道:“太后娘娘吩咐老奴带来了几样极其珍贵的救命药,已经交给掌事儿的了,一定让曾大夫尽心些,千万别让少夫人半夜发热。”
宴轻点头,“多谢姑祖母了。”
孙嬷嬷立即说:“太后听说后,吓坏了,要亲自来,被老奴拦下了。”
宴轻颔首,“嬷嬷拦的对。”
孙嬷嬷看着宴轻,从小侯爷去做纨绔后,她已几年没见过小侯爷这么难得一本正经地跟人一问一答有来有往的说话,“怎么这屋里只有您一人?是不是琉璃姑娘也受了重伤?没有仔细可心伺候的人?要不老奴留下来一晚亲自照看少夫人?待少夫人明日脱险,老奴再回去?”
宴轻摇头,“有伺候的人,只是我想守着她,嬷嬷回吧,这里不用你。”
孙嬷嬷想说您会伺候人吗?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只嘱咐,“那您一定要仔细照看,这屋里最好放个妥帖的嬷嬷,少夫人身边除了琉璃姑娘,应该也不缺得用伺候的人才是。”
宴轻点头,“我知道了。”
孙嬷嬷今日难得听宴轻正经回应她这么多话,懂得适可而止,不再多说,出了栖云山。
孙嬷嬷离开后,宴轻对外喊,“云落。”
“小侯爷!”
宴轻问:“京中可有什么消息,萧泽和萧枕,陛下是怎么说的?”
云落一直派人打听京中的消息,刚刚不久前,琉璃正好传回了消息,他将琉璃传回的消息对宴轻说了一遍。
宴轻听闻挑眉,“陛下调三千御林军看管东宫?变相将萧泽圈禁?对萧枕罚闭门思过?”
云落点头。
宴轻问:“可知道萧泽和萧枕面圣时陛下都是怎么说的?”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着实差别有些大,若说太子是储君,罚的再重,倒也正常,但萧枕杀了东宫那么多人,储君也是君,算是以下犯上了,陛下如此轻罚,很是奇怪,难道是对萧枕开始爱护了?
云落摇头,“信鸽送的信简短,等琉璃回来应该就知道细情了。”
宴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