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曼达那一刻,沃迪亚酋长仰面栽倒,连声哀嚎。
曼达没有理会他,说实话他现在对这位酋长没什么兴趣,他是真心在询问价钱,眼前他最关心的是这场生意。
派务士人不种粮,但是他们吃粮,这就是意味着他们要买粮。
拜尔国是他们唯一的邻国,那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向拜尔人买粮。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仅仅是因为军事实力不济才受到拜尔人的欺压,他们在生活物资上还对拜尔人有强烈的依赖。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道曼达是谁,而且和所有的拜尔人一样,他说话很大声,喜欢用伸出手指对着人指指点点。
曼达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先把他手指切了,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捂着手,一边哭,一边嚎,身后十几名士兵一起冲了上来。
门外还有几十名卫兵一并冲了进来。
年轻人高声喊道:“砍了他的手,别杀了他,我要活的,我要把他……”
曼达在年轻人的脸上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问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几十名卫兵都被曼达切下了脑袋,而此时年轻人还没有说完一句话。
还剩下一个卫兵所在年轻人身后发抖,曼达暂时不想杀了他,他还有别的用处。
那年轻人表情凝滞,脸好像抽筋了。
脚边有不明糊状物出现,数量惊人。
曼达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赞叹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招,算你厉害,我短时间不会再碰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巴耶夫大公的儿子,我的父亲和哥哥都不会饶恕你的!”
“你还有哥哥?”曼达的脸色不太好看,“也就是说巴耶夫大公不止你一个儿子?”
“我有六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每个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
“一共八个儿子……”曼达摇摇头道,“这件事有点复杂了。”
沃迪亚酋长哆哆嗦嗦道:“拜库噶,巴耶夫大公的每个儿子都很彪悍……”
曼达指了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包括他吗?”
“艾克文公子刚才只是大意了……”
曼达笑道:“他大意了,你倒是很小心,告诉我,你是怎么帮他躲过巡哨和游骑的?”
罗玛训练的巡哨和游骑部队已经投入实战,沃迪亚部落位置特殊,巡哨部队每三天至少要来一次,游骑队每十天至少来一次,还有暗哨部署在附近,如果不是老酋长掌握了规律,这个艾克文的公子不会这么巧躲过了所有哨兵。
沃迪亚酋长跪在曼达面前,痛哭流涕道:“猛达拜库噶,我只想让我的族人活下来,冬天就快来了,我的族人不能没粮食吃,拜库噶,请您饶恕我们,请给我们个机会活下来。”
曼达叹口气道:“你刚刚向他下跪,现在又向我下跪,你不习惯站着说话吗?”
“为了我的族人,我不在乎我的尊严。”
“你和一个人很像。”曼达想说拉姆斯国王,但这个场合还不好直接说出来,傀儡国王也是国王,得给他起码的尊重。
艾克文公子可能是刚才吃多了,裤管里糊状物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曼达不想再多问,木屋里的空气很不好。
他揪住了公子身后的卫兵,温和的笑道:“我想和你们家大公谈谈生意,从他那里买点粮食。”
“想谈生意,请,请先放了我们公子!”
“把他放了生意还怎么谈?”曼达回头问酋长,“你们刚说的皮子是鹿皮还是羊皮?”
“是鹿皮和狼皮,熊皮可以抵一张半,没有杂色的狐狸皮可以抵一张半,野猪皮能抵半张。”
“这么复杂,”曼达对卫兵道,“请回去告诉大公,我用他的儿子换一万张皮,二十张皮一车粮食,一共五百车,他可以先用皮来换儿子,我再用皮去换粮食,也可以直接用粮食来换儿子,你看怎么样?”
卫兵面如土色,艾克文公子哀嚎一声撒腿就跑,曼达伸手把公子揪了回来,手指一颤,割掉了他一只耳朵。
“这是我送给大公的礼物,怎么也值二十张皮子,请向大公转达我诚挚的敬意。”
……
部落中央堆着拜尔人的尸体,艾克文公子跪在尸体旁边,捂着原本属于左耳的地方,眼泪不住的流,却还不敢哭出声音。
沃迪亚酋长跪在艾克文身边,哭的比艾克文还要凄惨。
整个部落的派务士人围了一圈,跪在地上,祈求曼达的宽恕。
“猛达拜库噶,我只是想让我的族人活下来,您还没见过派务士的冬天,连续几十天的大雪会吞没所有的道路,积雪会没过胸口,我们没办法出去打猎,没有粮食我们会饿死,我求求您,饶恕我,就算您不愿饶恕我,请您饶恕我无辜的族人……”
派务士人都在哭泣,祈求曼达的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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