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曼达起床,从尾星山走到左羽山,再从左羽山走到右羽山,再从右羽山走回到尾星山。他每天都要走一次,不用飞靴也不用冥界穿梭,就这样一步步走,从天亮一直走到黄昏。到了黄昏,他要带着所有子民一起跳舞,跳一种非常古老而素朴的舞蹈,这套舞蹈的核心特点是,无论什么样的姿势,眼睛都要看向大地。跳过舞,吃过饭,曼达会随机摁住一个老婆,扛进帐篷里。罗玛除外,每次都是她把曼达扛进帐篷里。结束之后,曼达会踏踏实实睡一觉,然后第二天再周而复始,做同样的事情。“他就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野兽,以前我打猎的时候也这么做过。”美杜莎很想陪着曼达走,可她坚持不下来,天气实在太冷了。七星山的帐篷越来越少,很多人选择了离开。商人都走了,学子也走光了。农人走了一大半,他们的确珍惜土地,但前提是有价值的土地。七星城的农人都很富有,把埋在地下的罐子挖出来,拿出十几个金币不在话下,到别的地方还能再买一块土地。匠人们没走,一个都没走。有一个想走,被其他匠人围殴了一顿,最终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匠人是七星城最富有的群体,凭他们的积蓄,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衣食无忧过上一辈子。可他们不肯走,因为无论他们去哪,都不可能获得在七星山的待遇,这里有别的工匠一生都不敢奢望的东西——尊敬。诗人坐着轮椅,把赫淮斯托斯的旗帜升了起来,他在旗帜下许下誓言:“两个月内,七星山不再住帐篷,我们至少要有木屋住!”匠人们激动的呼喊,瓜特尔在旁擦了擦鼻涕,低声对诗人道:“你的腿早就好了,为什么还坐轮椅?”诗人瞪了瓜特尔一眼,他觉得自己还是以往的形象更有气质。受灾后半个月,赛林侯爵登门:“克劳德赛大人,新年过后早就该来拜访您,可因为准备礼物耽误了一些时间。”七星山外车马排成了长龙,赛林侯爵送来了将尽一百万磅粮食。“船队正在陆续靠岸,我没有力量和您一起对抗神灵,但我知道该如何对抗饥饿。”赛林侯爵的反应让曼达颇感意外,以曼达对贵族的了解,眼下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可赛林还记得一件事,曼达还是政务大臣,除去那两位被架空的国王,他还是整个罗姆路国最有权力的人。除此之外,赛林对曼达也保持着发自内心的敬重,虽然他痛恨过曼达,畏惧过曼达,但在曼达接管西南全境后,他过了很多年的安宁日子,他只要关心粮食的收成就好,乱流城再也没有卷入过战争。两天后,艾尔猛来了,带来了一千头牲口。“都是正当壮年的好牲口,能干活还能生崽子,生生不息!”老侯爵的笑声很大,身子骨似乎比以往更健朗了。“能生就是好,能生就是好啊!”他看着曼达的妻子们,对着美杜莎盛赞道,“这是副能生养的好身材,克劳德赛大人,你得让她多生啊!”美杜莎躲在了曼达的身后,她对艾尔猛非常厌恶,总感觉他的眼睛能钻进自己的衣服。等曼达介绍罗玛的时候,艾尔猛的笑容消失了,他一直以为这是曼达的卫兵队长。“这个,应该也能生……”艾尔猛相信男人之间可以留下后代,但他认为曼达还没有这样的修为。鹦鹉城的领主莫里茨侯爵离得最近,来的最晚,本来曼达没打算挑理,可等知道他迟到的原因,曼达有点绷不住了。他给曼达送来的礼物是矿石,非常稀有的矿石,有很多矿石冶炼成的特殊金属是锻造神物的必需品。看得出来,莫里茨下了功夫,足足准备了两百车珍贵的矿石,可七星山不缺矿石,西南最大矿石出产地中,鹦鹉城算一个,七星山也算一个。要是实在想不出该送什么东西,送点蓝纱河的鱼干也好。矿石既然来了,窑炉也该开工了,诗人在忙碌之中,渐渐走出了悲伤的阴影。一月还没结束,七星山的第一批木屋建好了,曼达的生活依旧如故,只是在每天跳过舞之后,他会在浴室里和夫人们一起洗去汗水,然后把浴室锁上,这样一个都跑不掉。一月的最后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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