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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脸上抹了一些黑灰,然而从声音判断这个男人很年轻。
他的双手修长干净,是一双没被糙活摧残过的手。
还有他的牙齿、皮肤、身形……如果说那个豁牙海盗就是海盗该有的样子,那这个年轻男人则完全不像是海盗,倒像是修士一类的人物。
重点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冷峻深邃的眼睛。
四目对视,卡尔曼避开了对方视线,他自我解释道:要是没点本事能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海盗头头吗?
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卡尔曼和波克都低下了头,正当卡尔曼壮起胆子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你们走吧。”
海盗头目对着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放他们走。”
其他海盗看起来很不甘心,但听到年轻海盗的命令,还是把缰绳交还给了主仆二人,为他们让开了路。
卡尔曼不可置信地跨上了马,匆匆对海盗头目行了个脱帽礼,领着老仆亡命般狂奔离开。
主仆二人边跑还边回头看,生怕后面有追兵。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目送两个陌生人走远后,海盗头目对自己的手下说:“我们手上有血,但我们绝不会滥杀。”
……
卡尔曼带着波克一路甚至都不敢放缓马速,拼命催动坐骑狂奔回了红松庄园。
他严令自己的老仆不准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看波克惊弓之鸟的模样哪怕他不下令,波克也不敢和任何人说。
温和的卡尔曼夫人看出了丈夫回家后心事重重,但卡尔曼不肯说,她便不再多问。
但哪怕是回到了家,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仍然让卡拉曼心有余悸。
他叫来了庄园守卫队长,询问了一边最近庄园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并再三嘱咐对方最近一定要警惕海盗。
守卫队长嘴上诺诺称是,心里却并不很以为然。
海盗最多不过是拦路抢劫,绝无袭击有守卫的种植园的胆子。
天色逐渐彻底黑了下来,红松庄园也陷入了睡梦中。
把自己的火绳枪和短剑找出来清理一遍之后,卡拉曼吹熄了蜡烛,爬上了床。
“怎么把枪又给翻出来啦?”
卡拉曼夫人不安地说,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回来之后心神不宁的。”
“我今天遇到评议会的征粮队了,征粮队里都是海盗。”
卡拉曼叹了口气:“外面打着仗,咱们家也不安全了。”
“睡吧,睡吧。”
卡拉曼夫人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握住丈夫的手进入了梦乡。
可睡梦中的卡拉曼夫人不知道,一小队人马正潜伏在红松庄园之外,等待出击。
原本在三个准尉看来,种植园主作为联合会的两大支柱之一,种植园肯定是外有高墙深沟,内蓄精锐私兵,戒备森严,固若金汤。
但从负责侦察的巴德和安德烈带回的情报来看,这处种植园的防御简直是不堪一击,防御力量之羸弱甚至让三个准尉觉得可笑。
外墙就是不到一人高的木围栏,巴德和安德烈数来数去也没数到第六个带着武器的卫兵。
温特斯带领着维内塔残兵在庄园外埋伏了半天也没等到巡逻的人,夜间守卫似乎只有一条狗。
“我看这地方就没有夜间巡逻。”
安德烈压低声音说:“就五个守卫,排夜班他也没法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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