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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婕妤两个月,眉梢眼角就不自觉地多了几分风韵,连举着筷子的手腕都柔若无骨似的,倒仿佛那筷子有千钧重。
齐峻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
说起来,文绣要比赵月等人更了解他的喜好,譬如不浓妆艳饰,不用香,可是自打成了妃嫔之后,却毕竟是失了当初做宫女时的清爽干练,倒多了些说不出的柔腻,总让他有些不喜,却又不好说出来。
文绣面颊粉红,如同被雨露滋润了的花朵,娇嫩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她的眼睛也仿佛能滴水一般,缠缠绵绵地只绕着齐峻的脸:“皇上尝尝,鲜不鲜?”
齐峻胡乱将鱼挟进口中,刚嚼了几下,就见冯恩在门边张望:“何事?”
“陛下——”
冯恩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文绣,低头道,“观星台传了御医。”
“什么?”
齐峻立刻放下了筷子,“怎么回事?”
“底下人听说去传御医,立刻就来回禀了,至于究竟如何——尚不知晓。”
这时候御医大约也就刚刚到观星台呢。
“走,去看看。”
齐峻起身便走,文绣粉红的脸微微白了白,有些气恼地看了冯恩一眼。
冯恩有些无奈,低声道:“这事,我可不敢不报。”
“皇上都两个多月没去过那儿了,你不报又能怎样?”
若是往日也就罢了,今日文绣却有些忍不住了,“今日,今日是我生辰呢。”
齐峻前头已经快步走出去了,冯恩不敢再耽搁,连忙跟上去,等出了殿外回头瞧了一眼,只见文绣站在门口,头顶的灯笼照下来,一脸的幽怨。
冯恩心里咯噔一紧,连忙扭回头跟在齐峻身后,心里却默默地琢磨——文绣自打做了妃嫔,性子似乎也有些变了,若是从前作宫人的时候,哪里还敢计较什么生辰?如今倒好,怎么连观星台的风头也敢抢?别看皇上好一阵子不曾踏足观星台,可那里头的人谁敢怠慢?文绣这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竟连这点眼力劲儿也没了?如今,她可还没怀上龙胎呢。
齐峻并不知冯恩和文绣在后头打的官司,急步进了观星台,只见御医刚刚诊完脉,正在收拾药箱,便开口道:“国师有什么不适?”
御医一见是皇上,连忙下拜:“国师并无大不适,不过是春日湿困,脾胃略有些失调不思饮食罢了。”
其实从脉象上来看,国师根本连什么脾胃失调也没有,他压根就诊不出有什么毛病来,不过就是一顿饭不想吃罢了。
可是看皇上那一脸严肃,他哪敢这样说,只得捡那不要紧的场面话说几句,“依微臣看不必用药,只用陈皮乌梅泡水喝几日便好。”
齐峻听了才放下心来,叫冯恩派小中人将御医送回去,倒是知白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忽然不想吃饭,倒惊动御医跑一趟,皇上也跑一趟。”
齐峻对他脸上仔细看了看,见还是红是红白是白的,也就随便拉张椅子坐了下来:“不吃饭怎么行?正好朕也没吃呢,叫人去御膳房传菜,朕陪你一起吃。”
知白顿时觉得又有了胃口,高高兴兴坐到桌边等着吃饭,随口问道:“皇上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连人影都见不着。”
齐峻心下一算,才惊觉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进观星台了:“倒是朕疏忽了——这段日子忙着春闱的事,当真是忙糊涂了。”
知白对春闱颇感兴趣:“听说状元榜眼探花都是要皇上亲自点的?”
齐峻最近忙着取士和造人,简直不知岁月,如今惊觉自己实在疏忽了知白,心里颇是歉疚,宽容道:“后日就是殿试,你若想看看,跟朕一起去便是——只是不许说话。”
毕竟历朝历代,没听说有宫里供奉的僧尼佛道可以去看殿试的,那可是国家的抡元大典。
知白很是高兴:“好啊!
只是不知道这殿试要考多久?是不是也像春闱一样要连考几天?”
齐峻笑道:“殿试哪有连考几天的。
春闱秋闱俱有考棚,才能让考生住上几天几夜,殿试若也这样考,难道让他们住在朕宫里不成?”
见知白略有失望之色,笑问道,“怎么,你是想做什么?”
知白十分遗憾地道:“那就不能看文气了。”
“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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