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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哪里是那么容易——”
齐峻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半晌才拍案而起,“来人,往蜀地传信儿,问问平王平素都往哪里去,或者他的心腹人,有没有时常去的地方!”
一座金矿或是银矿,听起来匪夷所思,可却并非不可能之事。
蜀地离山东遥远,虽然皇家探子用飞鸽传书,比马跑又快些,却也不是一天两天便能传来消息的,齐峻便带了知白,在山东境内游逛起来。
山东境内,最教人头疼的便是一条黄河,年年河工上都要花大把银子,却屡屡都要出毛病,齐峻既来了,少不得顺着河沿岸查看一番。
他自上游走起,直往入海口而去,七八日后,已经到了入海口所在的孟津县。
“爷,前头挤得厉害,马车过不去呢。”
齐峻这次是微服,外头赶车的侍卫也都换了称呼,免得露了破绽于皇上安全不利。
齐峻正在跟知白打双陆。
天气热,马车里放了冰盆,比外头凉快得多。
齐峻虽然不是那等娇生惯养的,但毕竟也是锦衣玉食地长大,既有冰盆,自然也就懒得到外头去挨晒,难得起了玩心,打了一路的双陆。
“不玩了。”
外头侍卫一喊,齐峻顺势就扔下了骰子。
知白这小子,双陆还是跟他新学的,偏偏每回掷骰子都比他强,这一路上,他是十战九负,输得半点脾气没有,直怀疑是不是这小子闹鬼儿出千。
知白嘻嘻地笑,把手边上的一堆零碎东西收起来:“爷是没得可输了吧?”
齐峻拍拍身上,还真是,什么荷包坠子扇子带钩,统统输了个光,连头上的一根沉香木簪子也输掉了,只是因为拔了头发就要披下来,知白暂时还给他留在了头上:“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说着伸过手去在他脸上用力掐了一把,聊泄心头之恨。
知白不以为意地揉揉脸,笑嘻嘻地凑着他,伸头从车帘的缝隙里往外看:“外头出什么事了?这样热闹。”
“将马车靠边,去打听打听。”
齐峻随口吩咐,又捏了一把他的脸,“若有热闹,少不了你。”
这一路上过来,举凡县城乡村里有什么舞龙秧歌之类,知白都大感兴趣,非要去看看不可。
侍卫跑得快,一会儿就擦着汗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爷,前头是在祭神。
祭的是黄河河神,说是每年夏汛之前都要祭,保佑夏汛来时堤坝不要崩决的。”
“哦?”
齐峻微微皱了皱眉,“这有什么用!”
堤坝会不会崩,要看修得牢不牢,关河神甚事,更不必说,这河神还不知有没有呢。
侍卫笑道:“说是这下游快到入海口处有个深潭,潭里就有河神,若是祭了,当年的什么桃花汛、菜花汛、夏汛、凌汛就都小些,尤其是夏汛,当初没祭的时候,发得可厉害了。”
齐峻又皱了皱眉:“走,去看看。”
神道设教,乃是为教化万民,可不是让人用来招摇撞骗,借此敛财的。
河岸边上果然热闹非凡,人挤得水泄不通,若不是有膀大腰圆的侍卫们开路,只怕凭知白的小身板还真挤不进去。
饶是如此,等他们挤到堤坝上,也已经是热汗淋淋了。
知白一站住脚就四处张望:“在哪里献祭?”
已经有侍卫看见了:“在那边,摆着香案和三牲呢。”
知白踮起脚尖看过去,啧啧了几声:“东西还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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