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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别人都会说,那毕竟是我爸。”
蓝山轻轻地说,“那又怎样?”
蓝山有时候真的下刀太狠,寥寥四字就伤人极深。
其实她没把刀刃对准我,可我还是觉得隐隐难受。
蓝山的爱恨都太利落了,她只管去爱去恨却不管被爱或者被恨,它们被分装在不同的糖果罐子里,活该属于谁就很难再改变。
在故事里很少抛头露面的父亲想要继承外婆那个装满爱的罐子,在蓝山看来简直啼笑皆非。
我好惶恐又好难过。
惶恐在于蓝山难得的爱宁愿随外婆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不愿给我,也难过蓝山连被爱都过于笨拙。
蓝山似乎是发自内心地疲于和感情几乎为零的父亲打交道,以至于今夜在我怀里入睡得像安静的猫,昏迷之前她抬头向我索吻,同我讲她会不会太过分。
我说不会,在我这里你做什么永远都不过分。
蓝山就安心地不再讲话了。
我想蓝山允许男人来参与一周后的清明,已经仁至义尽。
我开车送他们去了墓园,目送蓝山和男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可能有时候我是真的没办法理解蓝山,毕竟我出生在父母双全,感情平淡偶尔拌嘴的普通家庭里,而这样的差异是平淡却致命的,就好像我在拍《白毛衣》的时候和陆星嘉说,没有人生来的轨迹会完全一致,所以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所说过的话成了一柄双刃剑,横亘在我和蓝山之间,谁向前多走一步,都命悬一线。
我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在车里发呆。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陆星嘉的名字刚在我的多愁善感里出镜了一秒钟,我手机直接就亮起了他的名字:
“喂?”
“我听助理说你接了我们公司的春夏群像?”
“就你消息最灵通。”
我皮笑肉不笑,“八字没一撇呢,月底才拍,我这边还得交计划书,要被毙了那我也没辙。”
“还没头绪吗?”
“嗯……”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从储物箱里翻抹布。
最近天气诡异,清明冷得过分,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偏高了,我随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蒸气,看向远处的青山——
“也不算是没有头绪。”
我从容改口。
“卑微阿舟能有幸邀请陆大画家为我画个分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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