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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想起了他——在他的房间里——看着日出,希望我马上会去说,我愿意与他呆着,愿意属于他。
我渴望属于他,渴望回去,现在还不算太晚。
我能免除他失去我的剧痛。
而且可以肯定,我的逃跑还没有被发现。
我可以回去,成为他的安慰者——他的骄傲,他的拯救者,免除他的悲苦,也许还有毁灭。
啊,我担心他的自暴自弃——远比对自己的更担心,这多么强烈地刺激着我!
这是插入我胸膛带倒钩的箭头,我想把它拔出来,它却撕裂着我,而记忆进一步将它往里推去,我疼痛难忍。
小鸟在矮树丛和灌木林中开始歌唱。
鸟儿忠于它们的伙伴,是爱的标志。
而我又是什么呢?在内心的疼痛和狂热地恪守原则的过程中,我讨厌我自己。
我没有从自责中找到安慰,甚至从自尊中也找不到它。
我已经损害——伤害——离开了我的主人。
在我自个儿眼中我也是可憎的。
但我不能回去,甚至后退一步。
上帝得继续领我向前。
至于我自己的意志或良心,充满激情的忧伤已经把一个扼杀,使另一个窒息。
我一面在路上孤独地走着,一面嚎啕大哭,越走越快,就像发了狂。
一种虚弱从内心开始扩向四肢,攫住了我,我摔了一跤。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把脸埋在潮湿的草地上,我有些担心——或者说是希望——我会死在这儿。
但我马上就起来了,先往前爬了一阵,随后再次站了起来——像以往那样急切和坚决地走到了大路上。
到了那里,我不得不坐到树篱下歇口气。
正坐着,我听见了车轮声,看到一辆公共马车向我驶来。
我站起来招了招手,车子停了下来。
我问车子开往哪里,赶车人说了一个离这儿很远的地名,我确信罗切斯特先生在那里没有亲友。
我问出多少钱才肯把我送往那里,他说三十先令。
我回答只有二十。
他说好吧,勉强算数了。
因为车是空的,他又允许我坐在里边。
我走进去,关上门,车子便滚滚向前了。
好心的读者呀,但愿你永远不会感受到过我当时的心情!
但愿你两眼永远不会像我那样泪如雨下,淌了那么多灼热揪心的眼泪。
愿你永远不必像我当时那么倾吐绝望而痛苦的祈祷,向上天求助。
愿你永远不必像我这样担心会给你全身心爱着的人带来灾祸。
第二章
两天过去了。
夏天的一个傍晚,马车夫让我在一个叫做惠特克劳斯的地方下了车,凭我给的那点钱他已无法再把我往前拉,而在这个世上,我连一个先令也拿不出来了。
此刻,马车已驶出一英里,撇下我孤单一人。
这时我才发现忘了从马车贮物箱里把包裹拿出来了,我把它放在那儿原本是为了安全,不想就那么留下了,准是留在那儿,而我已经不名一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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