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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种情景,我心头涌起了一种徒劳无奈的愤怒,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而不得不停下手头的针线活。
她那忧郁的面容毫不改色,依然保持着平日的表情。
“顽固不化的姑娘!”
斯卡查德小姐嚷道,“什么都改不掉你邋遢的习性,把木条拿走。”
彭斯听从吩咐。
她从藏书室里出来时,我细细打量了她,她正把手帕放回自己的口袋,瘦瘦的脸颊闪着泪痕。
晚间的玩耍时光,我想是罗沃德一天中最愉快的一丁点儿时间。
五点钟吞下的一小块面包和几口咖啡,虽然没有消除饥饿感,却恢复了活力。
一整天的清规戒律放松了;教室里比早上要暖和;炉火允许燃得比平时旺,多少代替了尚未点燃的蜡烛。
红彤彤的火光、放肆的喧闹、嘈杂的人声,给人以一种值得欢迎的自由感。
在我看见斯卡查德小姐鞭打她的学生彭斯的那天晚上,我照例在长凳、桌子和笑声不绝的人群中间穿来穿去,虽然无人做伴,倒也并不寂寞。
经过窗户时,我不时拉起百叶窗,向外眺望。
雪下得很紧,下端的窗玻璃上已经积起了一层,我把耳朵贴在窗上,分辨得出里面轻快的喧哗和外面寒风凄厉的呻吟。
如果我刚离开了一个温暖的家和慈祥的双亲,这一时刻也许会非常后悔当初的离别;那风会使我伤心不已;这种模糊的混沌会打破我的平静。
但实际上两者激起了我一种莫名的兴奋,在不安和狂热之中,我盼望风会咆哮得更猛烈;天色会更加昏暗变得一团漆黑;嗡嗡的人声会进而成为喧嚣。
我跨过凳子,钻过桌子,寻路来到一个壁炉跟前,跪在高高的铁丝防护板旁边。
我发现彭斯有一本书做伴,全神贯注,沉默不语,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借着余火灰暗的闪光读着书。
“还是那本《拉塞拉斯》吗?”
我来到她背后说。
“是的,”
她说,“我刚读完它。”
过了五分钟她掩上了书。
这正合我心意。
“现在,”
我想,“我也许能使她开口了吧。”
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
“除了彭斯,你还叫什么?”
“海伦。”
“你从很远的地方来吗?”
“我来自更靠北的一个地方,靠近苏格兰边界了。”
“你还回去吗?”
“我希望能这样,可是对未来谁也没有把握。”
“你想必很希望离开罗沃德,是吗?”
“不,干嘛要这样呢?送我到罗沃德来是接受教育的,没有达到这个目的就走才没有意思呢。”
“可是那位教师,就是斯卡查德小姐,对你那么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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