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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哈哈一笑:“没办法,管了一辈子闲事,估摸着得进了棺材才能改。”
他的话音未落,保姆送上一海碗面条。
吴宝国“呼哧呼哧”
吃了几口。
他并没有故意打压林菲,不管是林菲的前雇主还是她的客户,对她的评价都不错,她并不需要大华游
乐城的项目锦上添花。
想到这,他说道:“卢叔,我知道您爱惜人才,不过您就放心吧,她在麻生挺好的,就算将来想跳槽,多的是公司愿意伸出橄榄枝。”
“人家怎样,那是人家的事,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像你自己认为的那样,从心底认同‘男女平等’四个字?”
一听这话,吴宝国放下了筷子。
未等他开口,老人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北京的事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你冷静下来想想,人员调派,应对突发状况是不是你职责范围的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哪里都有不求上进,拖后腿的人,你那么生气,无非是你认为,女人在我们这个行业就是低人一等的,你给了她们机会,她们就应该感恩戴德,无条件回报你。”
吴宝国一下子涨红了老脸,连连摇头。
老人手扶拐杖,怔怔地盯着妻子的照片:“那一年,我们国家什么都没有,你婶子为了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直到咽气都在念着,怎么把大桥建起来。
如今我们什么都有了
,有好材料,有大机器,用小年轻的话,现在都9102年了,难道你还想逼死几个女娃子,才能消了你的心头恨?”
“当然不是。”
吴宝国说得又急又快,下意识看一眼书架上的照片。
老人起身拿起照片,指尖抚过妻子的脸颊。
那时候太穷了,这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吴宝国的心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慌。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公平公正,但他也是人,他曾经在死亡边缘挣扎,眼睁睁看着妻子女儿为他哭红了眼睛。
大家都说他倔
,脾气拗,依他看来,林菲才是那头倔驴,偏要往他的枪口上撞。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吗?他大口咀嚼面条,悄悄把那个信封塞进了公文包。
老头假装没看到,故意虎着脸瞪他。
直到吴宝国像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走出书房,满是褶皱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
他一手拿着相架,一手抚摸照片,低声喃喃:“老太婆,昨儿我拍的照片,你看到了吗?现在这地铁啊,就像蜘蛛网,到哪里都方便。
等我多活几年,等地铁二十一号线建成了,我到地下好好给你讲讲,我们现在是怎么造
大桥,挖隧道的。
到时啊,你得跟我好好学学,不然你就落伍了。”
他擦了擦眼角,“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
去非洲造房子,造铁路,以前我们做梦都没想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就连欧洲的高铁,也要我们去建呢。
这才一百年的时间,才一百年啊!
不过小陈这一去恐怕得好几年,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家干活,家里是完全顾不上了。
小吴也不容易,快到退休年纪了
,身体也不好,但厂里事多,几千个员工,上万的农民工都等着吃饭,他只能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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