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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亚当和夏娃被赶出伊甸园时—那个春天黎明到来之前,瓦尔登湖就已经存在,甚至在那时,随着薄雾和一缕缕的南风,以及天空飘洒下的一阵柔和的春雨,湖面就变得不再平静了。
成群结队的野鸭和天鹅在湖上遨游,它们丝毫不知道被撵出乐园这回事儿,只是沉醉在纯净的湖水当中。
在那时,瓦尔登湖涨落起伏,湖水变得愈加晶莹,身染各种色泽,专属于这片天空下,成为世上唯一的瓦尔登湖,也是天上露珠的净化器。
谁知道,在多少部已被人们遗忘的民族史诗中,瓦尔登湖曾被誉为喀斯塔里亚之泉1!
在人类最早的黄金时代,又有多少山林水泽的精灵将这里作为定居之所?它是康科德桂冠上最为闪耀的一颗钻石。
首批发现瓦尔登湖的人可能在此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我曾惊讶地发现,沿湖被砍伐的一座郁郁葱葱的森林里有一个陡峻的山崖,一条绕湖一圈的高架小径盘旋其上,忽上忽下,有的地方靠近湖岸,有的又向远处延伸。
我认为它也许和最早在这里生活的人类一样久远,最早的土著猎人用脚踩出这条路,后代的居民毫无察觉地继续跟随在这条路上。
冬日时节站在湖中央,看那条路就更为清晰,尤其在飘洒下一阵小雪之后,那条山间小径就成为一条连绵起伏的白线,干草和枯树枝都遮盖不了它。
很多地方,在四分之一英里之外看起来也清晰异常,可是在夏天,就算走近看也看不清楚。
也可以这样说,雪花用白
1.
喀斯塔里亚之泉,希腊神话中帕纳塞斯山上的一处清泉,被看作是太阳神和文艺女神们的圣地。
色大理石浮雕一一将它雕琢出来。
但愿在未来,后人在山间建造田园别墅时,还能保留这一山间小径。
湖水涨落起伏没有规律可言,就算有规律,周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虽然有很多人假装知道。
冬天水位一般略高一些,夏天略低一些,可是水位和气候的干燥潮湿并无关系。
我对湖水的涨落很清楚,何时湖水低一两英尺,何时涨高至少5英尺,都了然于心。
有个狭长的沙岛伸展到湖中,它的一边是深水,离湖岸大约6杆远,大概在1824年,我曾在沙岛上煮开过一锅杂烩汤,但是连着25年湖水都将它淹没,我不能再在上面享受野炊之乐了。
另一方面,每当我对我的朋友说,数年后,我会经常去森林中那个僻静的山凹里泛舟垂钓,在远离现在看见的湖岸大约15杆的地方—这地方现在已是一片芳草地,他们常常听得半信半疑。
但是两年来,湖水一直在上涨,现在是1852年的夏天,我早先住在那里时,湖水比现在低5英尺,现在已接近30年前的高度了,那片草地上面又可以泛舟垂钓了。
表面上看,湖水涨了六七英尺,可是从周围山上流下的雨水并不多,涨水的原因一定是深处的泉源在起作用。
在这个夏天里,湖水又降了下去。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涨落,无论它是否有周期,都需要好几年才能轮回一次。
我观察过一次湖水的上涨,还有两次退落。
我想在12或15年之后,水位又会回到以前的位置。
东面一英里的费灵特湖有山溪流入,又从另一端流走,此处湖水涨落变化很大,而介于这两者间较小的湖泊,则和瓦尔登湖的涨退同步,现在它们也进入最高水位。
据我观察,白湖的情形也是如此。
瓦尔登湖多年的涨落起码有这样一个作用:在最高水位维持将近一年时,环湖散步固然不易,可从上次水涨之后,沿湖生长的灌木、苍松、白桦、桤木、白杨等树木全部被冲刷掉了。
一旦水位退下,湖岸就一片洁净,它和其他湖泊以及每天水位涨落的河流不同,它在水位最低时,湖岸反而最干净。
在我房子旁边的湖岸上,一排15英尺高的苍松被冲刷掉了,好像被杠杆撬倒了似的,轰然倒地。
湖水用这种方式阻挡树木的入侵,而树龄的大小恰好说明了水位涨落一个周期的时间。
湖水利用涨落的方式,来捍卫它拥有湖岸的权利,湖岸就这样被剃掉了胡须,树木永远无法统摄这片湖岸。
湖伸出舌头舔着湖岸,阻止胡须的生长,它经常舔它的脸颊。
当湖水水位涨到最高时,桤木、柳树、枫树淹没在水中的根会伸出许多纤维质的红须,来保护自己,红须长约数英尺,离地三四英尺高。
我还发现,那些生长在岸边高处的浆果,一般都颗粒无收,而在这却结出了累累硕果。
湖岸何以铺就得这般整齐有致,不少人对此心存疑惑。
镇上的人们都听过一个传说,村子里最年老的人也告诉过我,说这个传说还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听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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