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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钱叔,您不用替我心疼,这酒是朋友送的,没花钱。
来来,钱叔,我给您和婶倒上一杯,这马上要过年了,我提前给您二老拜年了,祝愿二老身体健康,幸福愉快……”
看着钱叔的动作有些犹豫,严宁站起身把酒接了过去,撕开了封口,小心地往钱叔和钱婶的酒盅里灌入,浓郁的酒香随着瓶口飘荡而出,瞬间便飘满了整个房间。
倒完酒严宁就举起酒盅,客气的送上了新年祝福。
“钱叔,我觉得您刚才说钱婶的话,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有些道理。
可能表述的不够全面,但在间接上也证明了橡胶集团的产品质量过硬,技术革新到位,这说明了橡胶集团在技术层面上并不差,在管理上也不落后。
那么按照钱叔您的观点,橡胶集团的问题可就呼之而出了……”
轻轻地放下了小酒盅,严宁发现钱婶的火气没那么大了,钱叔的话又有着意犹未近的意思,严宁把话题又重新提了起来。
既然生产和管理上没问题,中间投入有限,那橡胶集团还存在生产乏力,无以为继的问题,那不用说就是在原料采购和出厂销售上出问题了,而这两个环节也是最容易滋生腐败的环节,换句话说,橡胶集团的频临倒闭是倒在了集团内部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上了。
“唉,橡胶厂啊,我在这干了大半辈子,抓过生产,也跑过供销,这里面的说道太多了,前些年企业也乱,大家是拿是搂,多少还有个底线。
可这些年,一听说国家要企业改制,人心就都变活了,一门心思的往自己腰包里抓,哪还有人管厂子的死活了。
换一茬领导刮一层地皮,换一茬领导变卖一些家当,等到刮不到了,卖不到了,就开始在生产上动手脚,一万块钱的成品胶,倒两个人的手,就变成了两万多,翻番还拐弯呢,原材料价格这么高,任你生产车间再节约,再技改,这生产成本也压不下来。
还有销售,把持销售分公司的都是厂领导的亲属,每年产生的呆账坏账就占了销售收入的三分之一,这人家不给钱,你还卖商品给人家,这话说出来谁信呢?那这些货款到底哪去了,其实都让领导和销售人员私底下分了。
原材料价格高,销售收入又回不来,厂子不亏损才怪呢……”
作为生产车间的管理人员,钱叔确实比钱婶看得的更清楚,一句话就揭露了钱婶心中疑惑的本质,也为严宁揭开了橡胶集团破败的根源。
“原料采购,产品销售,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根子还是在那些蠹虫身上……”
一句话揭露出了本质,严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以李天放为首的橡胶集团的这些蠹虫,扒开了企业的皮,贪婪的吸血吃肉,及至吃干了,吸净了还不罢休,更为贪婪的敲开了骨头吸吮骨髓。
就是这种贪婪的本性,使得橡胶集团偌大的一个企业成了空架子,一步一步走向了频临倒闭的边缘。
这所有的一切,跟江南派的包庇纵容,跟双江市委、市政府的监管不力有着极大的关系。
从钱婶家出来,严宁的脸上带着微薰,心中却是清醒无比。
钱叔和钱婶就是橡胶集团数千个普通职工家庭的一个缩影,没有太多的文化,也讲不出什么太大的道理,看待问题的出发点也多是从普通职工的角度去感受,但他们对于赖以生存的企业。
有着一种发自内心肺腹的关心和爱护,这种关爱是绝对假不了的。
而他们所期盼的也是企业能够彭勃健康发展,进而能够享受到企业发展所带来的种种福利,能够用辛勤的劳动换来丰衣足食,老百姓的心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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