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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她的神思还停留在那一堆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梦境之中。
那些梦实在是荒诞不经,可是,等她醒来了再回忆起,似乎每一个梦都在彰显着一个事实:她好像真的有点儿在意裴子期。
像花蓉与她的母后所说的那样,她对裴子期……
悦宁还有点儿没办法接受。
怎么可能?这一句话她自己对别人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也自己反问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
可到最后,次次都是她自己不确定起来。
悦宁头脑昏沉,任由红豆将自己从床上拉扯起来,再服侍她梳洗穿衣。
等都收拾妥当了,悦宁也有些清醒过来了。
想那么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她悦宁何时变成了这么个爱胡思乱想的性子?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去想了,只凭自己心意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裴子期的消息。
她想见他。
再偷出宫一次?悦宁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红豆与松籽。
虽然也不是不成,但好像这两个丫头说得也没错,万一被发现,那可又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到时若是她的父皇母后知道她是为了去见裴子期……那只怕他们真要以为裴子期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
唉,怎么办才好?
悦宁静静坐着,脑子却转个不停。
“殿下饿了吧?奴婢让人传午膳来?”
红豆看悦宁闷闷坐着,以为她是还没清醒,便先端了一杯热茶上来。
“哟,我赶得真巧,午膳有什么好吃的,我也一同来吃。”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十分轻快的声音,配合着声音,也很快便有一阵十分轻快的脚步声朝悦宁的寝宫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秀雅的月白色宫装,兰花百褶长裙,配了一条水绿色披帛,发髻梳得很高,斜插了一朵宫制纱绢兰花,配了一支金缕白玉长流苏的步摇,打扮得虽算不得十分华贵,但明眼之人一看便知这绝非一个普通女子。
“大姐姐!
你怎么来了?”
悦宁当然认得此人,这一个便是悦宁唯一的同母姐姐乐雅公主,因比悦宁的年纪大些,已嫁了人,便不在宫中常住,只偶尔才入宫来拜见帝后。
“该不会又是饿狠了,来我这儿偷吃吧?”
悦宁打趣的这话倒也是真的。
乐雅的驸马也算是她自己相中的,生得十分白净文秀,是个好读书的性子,家中世代做文官,他自己尚在翰林院中任职,性情才学都是很好的。
不过,只有一点……乐雅的性情其实与悦宁差不多,只是没悦宁这般洒脱,总有些爱面子,便喜欢在第一回见的人面前装装样子,这本来也没什么,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毛病。
可偏偏新婚之后,乐雅发觉,自己不装下去也不行了。
在乐雅的驸马眼中,自己的妻子乐雅公主温婉柔情,是一个标准的淑女。
乐雅这一装,就是一整年……
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因而,乐雅在家里时,话不敢多说一句,东西也不敢多吃,一举一动,严格按照“温婉柔情的淑女”
来要求自身。
压抑得久了,总需要发泄,所以,她就只能每个月偷偷摸摸跑到她的妹妹悦宁这儿来大吃大喝一顿,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悦宁当初不愿选驸马,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乐雅这事闹的。
招驸马?
太可怕了,连饭都不让吃,那怎么行!
“你可别笑话我了,快把好吃的都拿出来,我饿坏了。”
乐雅也不生气,很自然地就坐了下来,然后盯着悦宁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咦,出宫一趟,倒也没瘦,就是憔悴了些,吓坏了?昨晚没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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