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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翘起了二郎腿,“我选剑蓟作为落子的棋盘,一是因地势,二是因你,可我昨日到了剑蓟,发现天意还给了我第三个因由。
我偶然发现城门处的那颗胡杨树下,有个未落碑的衣冠冢,坟冢的主人,就是我舅舅。
若是当年海汐侯一门未随着海色郡一同泯灭,他们本应是我和汀儿的底气。
是天意让我在此与戈铄的那日苏亲王会面,海汐侯一门众英灵在天,定能保佑我与戈铄定下讨伐玥虏的大策。”
季洺秋听罢,依旧是把玩着手中小小酒盏,长久的沉默之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平川一门虽只三代,可父兄皆是英烈之辈,我就罢了,你莫要辜负他们。”
稽淮摸了摸下巴:“说的什么话,我又不要当什么狗屁反贼,且行且看吧。”
他看着季洺秋手里那杯拿了许久一直未喝的酒盏又说,“有件事我可要和你说清楚,带牧状元来我的本意可真不是为了牵制你。”
他指了指季洺秋那杯一口未动的酒,“戈铄人好酒,传闻那日苏亲王更是喝起酒来论坛。
我知你在军营中滴酒不沾,我的酒量也是马马虎虎。
牧状元那天赋异禀的酒量此时不拿出来更待何时,别到时咱们的人喝不过,被番邦蛮人看了笑话。”
季洺秋一听还要牧青远在戈铄人面前露脸,头更加疼了起来。
用手揉了揉眉头,季洺秋抱怨道:“和你们两兄妹打起交道可真能少活几十年。”
稽淮想起来还有嵇汀的事,问道:“对了,汀儿是怎么把牧状元带来的?”
季洺秋把酒杯重重的放回桌子上,言简意赅:“下药。”
稽淮一听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汀儿可真是我亲妹妹。”
稽淮笑了个够,对着守在帐门口的副将吴凛一挥手:“给季将军拿五粒金丸子来。”
季洺秋皱了一下眉:“你是要拿五粒黄金给如米做补偿吗?”
稽淮示意季洺秋接过吴凛递来的小药瓶:“什么黄金,谈钱多俗气。
这是我府里的药师做的补丸,身或神耗损时吃的。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名字是起的随便了点。
我这次一共就带了十粒,现在分你一半,你带给牧状元吃一粒补一补。”
季洺秋打开瓶盖闻了闻,毫不客气的收了药。
稽淮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巴看好友把药瓶收进了衣襟的口袋里:“我让汀儿避开赤阳先生带牧状元来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想到到了竟被你误会了,还赔了上好的补药,唉,你说我这是何苦。”
季洺秋翻了个白眼:“要想不被误会,就别做引人误会的事,再说我也不算是误会了你。”
稽淮刚想张嘴说什么,就听帐外一声鹰唳,他坐直身子,正色道:“是那日苏亲王的密函到了。”
季洺秋看稽淮接过密函用银刀划开封蜡,问道:“还有几日?”
稽淮草草扫过密函内容,递给季洺秋:“三日后。”
等季洺秋回营帐时时间已经过了不止两个时辰。
张鸣站在帐门口,看季洺秋回来了,行礼道:“将军。”
季洺秋看了一眼床上的牧青远,压低了声音道:“牧少爷还没醒?”
张鸣也压低声音答道:“没醒,睡得还挺安稳。”
季洺秋脱上的貂绒大氅:“行了,你回去歇息吧。
哦,顺便让参军的厨子做点清淡的吃食过来。”
张鸣应了一声,离开了。
季洺秋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还熟睡着的牧青远的脸,轻声唤他:“如米。”
牧青远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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