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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五见她话后,宋爹思索的脸愈来愈肃穆,她没打扰他,无声起身拿了自己的水钵毛筛洗漱去了。
她走后不久,想事的宋韧回过了神,这才发觉小娘子不在,随即他提起笔,下笔如神洋洋洒洒地写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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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宋家一家人坐在一块儿用起了早膳,膳桌上有鱼有肉,八个大菜,四个汤素摆了一桌,是往日要过年的时候才有的丰盛。
这次莫叔莫婶都要跟他们去青州送人,只留宋韧一人在家。
膳罢宋韧送他们出城,天刚蒙蒙亮,他带着儿郎们走在马车后面跟他们说着话,宋小五则和母亲坐在莫叔莫婶赶的马车上。
不一会儿,往后看个不休的宋张氏红着眼转回了头,宋小五瞥到,朝她偏了下头。
抱着她的宋张氏吸了下鼻子,方道:“哥哥们哭了。”
“爹也哭了?”
宋小五懒得回头。
宋张氏眼泪掉了下来。
宋小五靠在母亲的怀里,犹豫了一下,没甚诚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宋爹把儿子们看的极重,临走父子几人谈心一场不哭才怪,没抱头痛哭已是矜持。
“你爹心里难受。”
宋张氏低头擦着眼泪轻声道。
“嗯。”
宋小五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有些懒倦地应了一声,不为所动。
她知道她以后会有想念这几个萝卜条哥哥的时候,但人生的悲欢离合她已遭受过一遭,早看的淡了。
“他这几天晚上就没合过眼。”
小娘子显得冷淡,但宋张氏毫不在意,依旧与她说道。
宋小五这次没回她。
“唉。”
宋张氏叹气,头埋在小娘子的肩上哭了起来。
女人就是那般爱哭,尤其她这个娘那是极爱哭的,宋小五哭不出来,但她挪了挪身,缩了缩瘦小的肩膀,让她靠着哭的舒服一点。
哭吧,能哭就是还有力量,不是什么大事。
等到了城门,守城门的人没见过新来的县太爷,打了个哈欠看着这一家人出了城,等出城走了两里,宋韧没停脚,但天已大亮了,红着眼的宋大郎跟父亲道:“您回吧,衙门还有事等着您呢,别送了。”
宋韧哑着声道:“再送几步。”
又走了几步,大郎回首,声音带着泣音,“您回罢。”
一旁三郎四郎抬着袖子擦夺眶而出的眼泪,二郎抽着鼻子别过头,不敢看父亲。
察觉到后面动静的马车停了下来,宋张氏牵着小娘子走到后面,红着眼跟丈夫道:“韧郎,回吧,啊?”
宋韧也知不能再送下去了,他点头,朝夫人道:“娘子,就由你送了。”
“晓得。”
宋韧蹲下身,与小娘子平视,“你替爹看着你哥哥们点。”
他眼睛腥红,脸色黑中带黄疲倦至极,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宋小五到这时才发现生活的重担已把这个男人压得透支了,她不禁抬手,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脸色显得尤为凝重地与他道:“他们无事,你也无碍才好。”
有他为他们打算,他们才有依靠,才有以后。
“是了,”
听出了小女儿话中的担忧,宋韧笑了,他摸了摸她的头,道:“去罢,爹等着你们娘俩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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