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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陆遥和刘演二人交涉之地大约半里许的距离,有座正对街心的府邸,正是并州刺史府。
这府邸规模极其宏大,占据了整个里坊。
府邸的外墙颇显破败,那是在匈奴人占据期间被破坏的结果,就连大门都坍塌了,只得开侧门使用。
进得门去,便可见到数十名工匠正在清理府邸内外,将那些断壁残垣一一拆除,又同时起了里外数进大屋。
虽然工程还远没有结束,已经初现飞檐斗拱、亭台楼阁,真是气派非凡。
越过连绵几进屋宇,再穿过一道花厅,才能进到后园。
这后花园是以各种风格的楼宇、回廊、林木和人造水景组成的,若时光往前推移一年半载,堪称是北方少见的jīng致园林。
此刻大部分建筑都遭到焚毁,湖泊自然也干涸了。
一些匠人正在挖开淤泥,想把一眼泉水重新汇入蜿蜒的溪流里。
那泉水发源于后花园西南角的疏林,林间矗立着一栋两层的小楼。
小楼雕梁画栋,华丽无比。
看簇新的外观,显然是最近几天紧急赶工而成[的。
也不知有何等的人力物力,才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建起这样的屋宇。
在大半城池都已废弃的晋阳,这栋小楼简直就如同神仙居处一般。
小楼的二层距离院墙不远,若是在阳台上凭栏而望,刚好可以越过扶疏的林木,见到对峙的陆遥和刘演等人。
阳台上,身着一袭青衫的从事中郎徐润转身迈入楼中,口中唤道:“主公,这陆道明看似xìng格谦退,没想到是个极其护短的人,眼看始仁侄儿要吃亏了也!”
与阳台相连的是间装饰奢华的厅堂。
厅内弥漫着龙脑香的甜香,又有丝竹之声萦绕耳际,让人油然而生熏熏然之感。
主座上一名手持洒金玉如意,跟着乐曲敲打节拍的锦袍男子,正是并州刺史刘琨。
听得徐润之言,刘琨只是摇头:“好好一场风雅之会,芝泉你偏说那些煞风景的言语,扫兴,扫兴!”
徐润急道:“始仁这样的名门贵胄,何必与寻常小卒争一时高下。
主公,不如我遣人过去令他们罢手,莫要伤了同袍之谊。”
刘琨皱眉道:“不必了。
就让始仁碰个钉子也好。
这孩儿自幼钟鸣鼎食,年方弱冠就以父荫得官,是以xìng格未免骄纵。
兄长让他随我来并州,未必不是存有磨练他一番的意思。
偏偏你们却前后逢迎,更让他……”
说到这里,刘琨抬眼一瞥,只见徐润温文尔雅的笑容隐隐有些僵硬;不禁叹了口气,心知这是人之常情,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
他绕过这个话题,继续道:“这次我调任并州事出突然,兼且谁也没料到并州局势如此糜烂;因此下属官员、将士难免有些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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