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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李棠离家之际,李家封锁消息的手段,便是依靠金鼻白毛鼠的变化来控制“小姐失踪”
的传言。
或许是血浓于水,或许是有其他缘由——自打这“李棠”
迈入天圆地方的第一步起,李海的眉毛便一直微微皱在一起,拎着唐刀的手也是一并发颤。
正是因为察觉到李海隐约的杀气,李靖这才发现事件端倪。
眼下,李海已经踱着步子,走到了沙场正中;他抬头仰望着满天星色,嘴中失落说道:“那么说,李棠又走了?”
没有人回答。
只因为李海手中的唐刀,已经出鞘了三寸。
泄出来的毫无情绪波动的杀气,几乎冲破了层层夜色。
李靖叩头如捣蒜,脑门重重砸在地上,直道罪该万死。
身后的金鼻白毛鼠彻底被吓住了,急忙也跟着不断叩头。
李海闻也不闻,看也不看,脸上绽出一股诡笑;良久,他挪了步子,在一片低沉的“咚咚”
声中,朝着宅邸方向转驾而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李征这才一个跃身到李靖身旁,硬硬伸手拦住了还在叩头的李靖;此时的老爷子不仅脑袋上全是血迹,就连本是花白的胡子也似进过了染缸一样。
李征看到老爷子的惨状,忍不住眉毛倒竖,扭头望向李海消失的方向——他身后落下的几个执金吾也是一并举动。
“小姐那边,派人跟上了吗?”
李靖突然开口,眼睛被血迹沾染,只能微微睁开。
李征急忙说道:“派别人去,怕小姐耍性子硬来。
大器身子未痊愈,已经派了哮天去追小姐,由李晋跟着。
其他人,刚才我也吩咐了下去……”
“那便好。”
李靖点点头,轻轻推开扶着自己的李征,重新站起身来。
鲜血不断滴答在地上,身后的金鼻白毛鼠照旧跪在原处,甚至连抬头都不敢。
“起来吧。
小姐的吩咐,没人怪你。”
李靖看了看那瑟瑟发抖的纤瘦身影,忍不住爱怜地说道。
金鼻白毛鼠听到这里,这才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浑身是血的李靖忍不住“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抽噎着道歉,说自己给李靖惹了大麻烦。
“算了算了,不是大事。”
李靖探出了手,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揉了揉金鼻白毛鼠的小脑袋:“毕竟是我的干女儿嘛……你那几个哥哥,惹的桩桩祸事都比你大得多。”
发自心底的哭泣声,总算是令这寸草不生的天圆地方之中,有了一丝人情味。
李家林海,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在悄无声息地前行。
这二人,自然便是那吴承恩和青玄。
与之前不同的一点,在于这一次领路的竟然是那健步如飞的吴承恩;相反,紧随其后的青玄,倒是觉得自己的脚程多少有些跟不上自己的师弟了。
青玄自己也没料到,他们竟然要在水陆大会的第十天才从李家踏上归途。
第十天,百妖俱散,归途路上难免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从迈出李家院门开始,青玄的精神便高度紧张——他已经露了一些身份,保不齐会有人前来寻仇、滋事。
每每想到这里,青玄便会不自觉地捏紧禅杖——上面的玉环只剩了三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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