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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是在雪中度过的。
腊月三十,下了一整天的雪,飘飘洒洒,一下就是一整天。
加上积雪,地上又是厚厚一层,行走都有不便。
那喜庆的对联、五颜六色的挂钱、各式窗花,在白色的世界里,显得更加艳丽。
家家飘着肉香,户户欢歌笑语,屋外白雪茫茫,屋内喜气洋洋。
这是年味。
家里堆了一个又一个雪人,它们抱着苞米、插着高粱、挂着谷子,也撒了豆子,寓意着新一年的丰收。
她越发喜欢这种安逸,特别是经历了这一年的出游,此刻,这种身体和灵魂的安逸,更像是一场犒劳。
她帮娘亲包饺子、准备年夜饭,一家人穿着新衣,围坐桌边,先生说祝酒辞、她爹讲新一年愿景,她娘希望他们姐弟三人都平安快乐。
她希望人人都安居乐业,小小要好读书,二小则展望有朝一日也能去外面看看大千世界。
年后的院试,小小格外从容,甚是放松。
二月末,还有学堂的几个学子,都和先生一起,去了县城,准备院试。
她也收到府城于景小舅的来信,希望她有空,城里陪陪小妗子。
她娘也收到一封,但是出乎意外的,小舅写给娘亲的信,她娘竟然不给她看。
说她‘小孩子家家的,少操点心。
’
她细琢磨,娘亲和小舅也没啥要瞒着她的呢。
没想到,也就放宽了心,可能是姐弟俩说的一些悄悄话。
自打小舅来了信,她瞧见两三次爹娘背着她说悄悄话,有时候还神神秘秘的,做着什么打算。
果然,三日之后,娘亲来了她屋子,是要准备长谈。
“咱家都去?”
她还是不大确信,“我爹和二小也去?”
她娘点头。
“去待一年?”
她娘又点头。
“咱家今年不种地了?”
她娘接着点头。
“娘,是不是我小舅和你说啥了,”
她疑惑,“府城有事发生?”
“净瞎想。”
她娘拍了拍她脑袋瓜,“娘想着,府城你不是买了院子吗,咱也没怎么住过。”
“特别是你爹,都没去过几次府城。”
“正好,等小小考了试,不管中没中,咱一家在府城待上一年。”
“家里就几块地,鸡鸭什么的,娘和你二姑说,让她帮着喂一喂。”
看来娘亲都想好了,家里有安排,“娘也问了先生,先生说了家里有学堂,先不过去。”
“几个铺子啥的,有你二姑老姑她们,娘也不用操心。”
“几片林子地、果树林,你爹说严哥他们也能撑起来。”
“家里房前屋后的菜园子、瓜地、果树园子,先生说他能种。”
她娘念叨着,家里大大小小、繁繁细细的事,心里都有数。
“娘,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和她娘唠了一上午,但见娘亲这般利索的说走就走,她还从没见过。
“我小舅几天前刚来的信,你和我爹就开始张罗,这才几天,咱后天就要去府城?”
“这也太快了吧。”
她思索,忽然灵光一现,笑,“娘,是不是我小舅和我小妗子,给我找了婆家,让你和我爹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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