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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再说宛琬段不是那种心存不良之人。
大夫你还是先保大人要紧。”
胤禛厉声喝住争吵。
他在门里,她在门外,隔着扇墙,几步之遥。
宛琬如铅灌足,那颗焦躁不安忐忑晃荡的心,一下落回原地。
她似听见有人朝外走来,转身一路狂奔,直跑出了院墙才刹住脚,两手扶住双膝喘息不定。
抬首望去,面前空空如也,只有一堵绿瓦白墙。
墙内探出红豆树枝,无声于湛蓝天空下,花色乳白,大似茉莉,盛开如银,凭风掠去,美得惊人。
它自南边移来后,不知是否水土不服,十几年来从未曾开花结果,今年过了六月原以为它也不会再绽放了。
这一刻,宛琬忽就明白了她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也许早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她就爱上了,所以她才不由自主想伸出手去抹平他紧锁的愁眉。
真是一见钟情吗?她想,也许在一见之前,她已经累积了太多的梦想<:"="_.与期待。
她走了三百年的路原只是为了与他相遇。
冥冥中有股力量让她舍弃了一切的奔来却还是来的太迟了,他早已是别人的夫,别人的父。
就象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她的梦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宛琬回了屋,莫名就病倒了。
请大夫诊了脉,说尚不碍事,只是郁气伤了肝,服药静养便可望好。
这日半夏见宛琬又朦胧睡去,便取了针凿去外屋守着。
耳畔的风,呜呜低沉得像在哭泣。
佛说: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不如放手,放下越多,越觉得拥有更多。
宛琬心口一阵悸痛猛然醒转,屋内寂静,只余摆钟滴答做响。
一股无奈的郁闷在她体内四处冲撞激荡,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
那样痛楚,偏生又那样孤寂无助。
她多想投在母亲怀里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宛琬忽觉得犹如溺水窒息般透不过气来,鼻翼一翕一翕的,四肢冰冷,她是怎么了,不及她启唇唤人,一阵狂咳,白沫沿着嘴角流出,她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半夏疑听见声响,又静了下来,终不放心,入屋查看,惊声唤人。
延医诊治,说是肝火郁结后又邪气入侵,大夫们心底皆惑她脉搏似有异与常人,却因过于荒谬而一致噤口不言。
一样的诊断,略有不同的药方,但她服了全不见好。
昏昏沉沉了个把多月,秋风乍起时突又发起了高烧,来势汹汹,宛琬面色绀紫,先是颜面手心微汗,随后遍及全身,大汗淋漓,一日里衣裳要换过几身。
试遍了中药、针灸,无奈高烧总也不退。
宛琬偶尔醒转过来,被人强灌下几口药汁,便又沉入了黑色梦乡,宛如置身炭火烈烤,无数个人影在眼前晃动,张张都是陌生面孔,她随着那阴森声音指引,茫然无主地朝前行走,声声诱惑,只要渡过了奈何桥,生死苦痛便都一笔勾销……忽地如晴空霹雳般闪入一丝光亮,那光越加明亮,耀得那些鬼蜮全消,窒息将死之人霍然吸进新鲜空气。
宛琬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转过头去看四周,却觉得脖子好像不是自己般,怎么也动弹不了,耳边听得一阵喧哗,“好了,好了,宛琬的烧总算退了,她醒了,天冬你快去回禀了爷。”
福晋惊喜急促的吩咐道。
宛琬唇干欲裂,喉咙嘶哑发不出声来,勉力喝下了些汤汁,又合睫睡去。
素香袅袅,如云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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