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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轻声说,“军部本来要处决哥哥,但妈妈代他被处死了。”
凯文的身躯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菲尔德垂下了眼帘,艰难的说:“下令处决她的是……”
“赫德少将?”
菲尔德没有出声。
莱特在昏迷中眉心紧锁,不断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呓语。
凯文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凯文摸了摸他的头,“你真是个好孩子,比你哥哥讨人喜欢多了。”
“哥哥过去不是这样。
妈妈去世后,他就有点不正常了。
他恨自己,只是在迁怒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了。”
菲尔德膝行过来,朝凯文深鞠了一躬,凯文连忙扶起他:“没事,你太客气了。”
莱特发着高焼,凯文借了块棉帕,蘸了酒精轻轻擦拭他的脸。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跟艾琳来图兰作客,莱特当时才六岁,野的无法无天,领了一群孩子掏鸟蛋,下河捞鱼,拿着网兜爬树捉金龟子,滚了满身泥浆回家,被塞拉一顿臭骂。
凯文很少回忆过去,过往与现实的对比太过残酷,他不想让自己痛苦。
但在这间酒窖改造的临时医院里,他仿佛又回到了蝉鸣的夏天,叶片在阳光下绿得发亮,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孩子们举着一片荷叶遮挡烈日,欢笑着跑过山间小路。
“好好看着他,我出去走走。”
他拍拍菲尔德的头,菲尔德乖巧的点了点头。
凯文走出酒窖,仰首望着夜空。
夜空晴朗得一片云都没有,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凯文叹了口气,从衣兜里取出一封信。
是兰斯交给他的遗书,他一直贴身收着。
凯文轻轻摩挲着信封,眼中满是温柔的波光。
他亲吻了一下信封,抬头望着头顶的星河。
星河横卧在夜空中,明晃晃的一片,发出雾一样的晕彩。
兰斯抱膝坐在帐篷前,城区断水已经六天了,人们所受的煎熬时刻刺痛着他的心。
他不眠不休的工作着,试图往自己忘记这一切。
过去两人形影不离,兰斯经常嫌凯文啰嗦。
但凯文才离开不到一周,兰斯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伸手摸到怀中的信封,感到一阵暖意。
帐帘被掀开了,萨拉端着一个盘子,在兰斯身旁坐下:“多少吃点东西吧。”
“没胃口。”
“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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