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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手的瞬间,朱凌的脸色彻底变了。
眼眶微红,像是不信、像是愤怒、又像是隐隐的受伤,却倔强地扯起了唇角。
“所以锴哥,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是细菌了吗,碰一下就会中毒?”
可不是会中毒咋的。
万一被未都看见,这一下子剂量足够致死了吧。
万一被未都……纪锴兀自愣了愣。
虽然一直也都有大概的感知,但从来没有哪一刻比当下更为清晰——
眼前的人,曾经抱着吉他歌声动人的青年。
一个皱眉、一束花、一句话就能彻底他心软如棉、欣喜无比,只身上莫名蹭来的闪闪亮亮的粉末,就能让他笑着拍打半天的人。
现在,别说像这样红了眼睛了。
就算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恐怕也已经完全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看着他,满脑子只想着自家那只笨笨的小木偶,心里软软的。
……朱凌,我不爱你了。
终于可以确定,我是真的不爱你了。
长舒了一口气,纪锴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许光明,俊朗的脸庞甚至也变得柔和起来。
刚分开的时候,被车撞了都还执迷不悟。
一度以为彻底忘记他,一定会是一件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
以至于总是怀揣着隐隐不安。
就算被黎未都温柔照顾,渐渐动心、喜欢,享受着新奇、甜蜜和幸福的同时,也不忘努力把过去的一切层层密封包裹在盒子里,扔在心房墙角始终不敢多看一眼。
总觉得,那里面装着一颗定|时|炸|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打开。
因为,曾经是那么喜欢他。
游乐场那天,莫名其妙掉了眼泪,事后还要努力装没事,其实心里自己吓了个半死——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吧?要是那样岂不是糟糕透了,对得起谁?
直到今天。
所有的惶惑,终于尘埃落定。
线路剪断了,火|药倒空了,那枚炸|弹永远不会再造成伤害了。
他的整颗心,已经全是那只抱着熊宝宝的小木偶的了。
“……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上过床了?”
冷不防的一句,骤然浇灭了刚刚升起那么一丢丢的感慨。
纪锴愣了愣:不然呢?都离婚半年了,我一个正当年的肉食动物难道还要守贞节牌坊不成?
身子突然被狠狠一压,整个后背抵在红酒货架上生疼。
朱凌的脸很近,凶神恶煞红着眼活像一只吸血鬼。
“纪锴,你知不知道?自打从南美回来,我每天到处找你!
!”
“你拖黑我,我就去家里楼下等你,在那一亮一暗的破路灯下不知道站了几个晚上!
天特别冷,我整个人冻得发僵,就一边在手上呵气,一边跟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我做错事的惩罚!”
“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去南美,恨不得时光倒流,当初一直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缠着你就好了!
每次看见别人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都忍不住会去想我、你、小琰,过去我们三个有多幸福!”
“可是你呢?你心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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