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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侠听了,眼眸略转了转,淡淡笑了起来,“你看北边。”
那副将集中目力看向北边,远远的地方,竟有不同寻常的动静。
何侠手下的将士现在已是草木皆兵,骤然看见又有旌旗竖起,顿时吓得不轻。
渐渐地看清楚最大的一面旗帜上,赫然写着“亭军”
二字。
原来若韩藏身北漠,比楚北捷等人早一步接到何侠领兵回云常的消息,知道大事不妙,匆忙领着这几千人的亭军来援救,几天几夜不歇,终于在此刻赶到了。
这样一来,何侠大军顿时四面皆无路可逃。
人人胆怯。
副将急道:“请小敬安王快下命令,迟了恐怕不妙!”
何侠却似乎没有听见,只看着北方招展的大旗,喃喃道:“亭军……亭军……原来叫亭军。”
他聪明绝顶,一猜就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自己刚才对着娉婷那一刀终归没下手,嘴角逸出一丝无比欢畅的笑意,心里被撕开的口子似乎成了真的伤,泛出钻心的痛。
楚北捷一剑造成的伤势,终于再也无法苦苦压抑,他迟缓地抬起手捂着左胸的伤口,一股热流从指尖潺潺涌出。
砰!
踏平四国,正如日中天的小敬安王,摔下了马背。
“少爷!
少爷!”
冬灼从将士中猛扑出来,跪在何侠身边。
冬灼一直在一旁担心着何侠,但害怕自己出言不慎又惹何侠生气反而激化了他的伤势,所以一直不敢靠近。
何侠浑身鲜血,已经气若游丝。
冬灼虽然近来常常对何侠生出陌生之感,但从来没有想过会看着何侠这般模样。
“少爷?少爷!
少爷……”
唤了几声,不见何侠回答,冬灼放声痛哭。
他这一哭,众人知道大势已去。
一面是且柔城,另三面被围,敌兵的统帅是镇北王,哪里还有胜算?
何侠的大军,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手里的剑,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兵刃落地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蔚北军、永昌军的士兵们统统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楚北捷带着娉婷策马缓缓而来,后面跟着祁田等众将,还有浩浩荡荡的大军。
投降的士兵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远远看去,像一艘长而宽的大船划破了水面。
娉婷见到何侠躺在地上,满身鲜血,摇晃了一下,挣扎着下马,轻轻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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