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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如歌看了看机票上打印出来的她的名字,还有日期,眨眨眼,睫毛已经湿了。
“如歌,那天会有人开车送你直接走高速去机场,所以你不用自己转车,我也会相对安心一点。”
凌予淡淡说着,他知道,这个话题,昨天晚上他俩一起在招待所外面看星星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他心中也有不舍,但是,靳如歌有名有姓有父母,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让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恩人一家,因为她的离家出走而牵肠挂肚。
靳如歌没有说话,她低垂着脑袋,额前的刘海有点长了,戳到她的眼球痒痒的,凌予看不见她的眼神,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落寞。
“如歌,你先回去,不要再让你的家人为你担心了,也不要再跟你爸爸对着干了,知道吗?”
他像是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样,引领着她的心绪。
她眨眨眼,赫然掉下几粒金豆豆,直接从眼眶里迅速坠落,敲打在桌面上,一粒粒绽放成绝美的花,带着惊人的炙热,顷刻间灼伤了凌予的眼。
靳如歌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地将机票拾起来看了又看,然后放回桌上:“你先帮我拿着吧,回了招待所再给我,我怕丢。”
凌予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重新装回了衬衣口袋里。
“凌予,如果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已经被我爸爸强行送去了国外,你再也看不见我了,那么,你今天会不会后悔送我走?”
她的声音浅浅的,依旧低垂着脑袋,只是说完之后,募得抬起下巴,让她那双微红的眼眶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她的眼神很笃定,仿佛在告诉他,她这一走,就一定要出国了。
凌予的双眉急不可闻地挑了挑,抬手隔着餐桌的距离握住了她的小手:“不会的。
你要是不肯去,谁也bi不了你。”
“呵呵。”
靳如歌忽然笑了:“你觉得,我打得过我爸爸吗?如果他把我关在房间里,联系好学校,买好机票什么的,找人押着我去机场,陪着我上飞机,你觉得,我躲得过吗?”
凌予蹙了蹙眉,不说话了。
因为靳如歌这么一说,凌予的心也开始乱了。
“如歌,你现在也是军人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不论你父亲于公于私让我出这趟差,说了三个月,我就必须在这里待满三个月,否则,我就是叛徒。
而且,你离家出走真的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只会让矛盾更加剧烈,你明白吗?”
凌予说的很真诚,他自然有他的考虑,但是靳如歌也有靳如歌的倔强。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抽回被他大掌包裹的小手擦擦眼泪,她扭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外,不远处一处处高达的建筑物庄严肃穆,她忽而笑了,笑的如山野间的山花般烂漫。
寸寸阳光被剪成了一段一段的,服帖地印衬在她的小脸上,美的如梦似幻,落入凌予的眼,忽而觉得有些猜不透她。
“如歌?”
她闻言深吸一口气,扭过脸来正视他,一字一句道:“凌予,这个世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刚才说你是军人要服从命令,可是你昨晚又说不管怎样你不会跟我分手,但是这两句话如今你没有发现吗,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啊!”
如果靳沫卿对凌予的最后命令是让他跟靳如歌分手,那么凌予既要服从命令,又要守着自己对靳如歌的承诺,不就是自相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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