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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主任问陈老爷子:“老爷子,有事说事呀!
可不兴打败兴哦。
不然,您老人家跟我打个赌,我们操上来的鱼,你老人家,挑剩下的。”
老烟锅眯着眼,吭吭吭咳了一阵:“我不是打败兴,没人给你们掌舵,你们成不了气候啊。
你说,绊网光在岸上拖行吗?”
“老爷子,我不冲您,您老人家不会给我们出谋划策。
老人家,您指挥,我们下水操作。”
“不是指挥的事哇。
你看那齐腰深的水,你们下得去吗?你看最深处可得游泳才行。
我跟你说岸上拖,网沉不到底,再大的鱼也窜走了。
中间那个人,下到水底的那个人才是打头的。
没有打头的,两边拖网的只有瞎忙活!”
老烟锅一句话,把贺玉娥主任的嘴给堵了,她下水吗?四十好几的人,这几年生活好,腹下堆积了厚厚的脂肪,像有三个月身孕的小肚腩,深水里早游不动了。
她的眼光落到了吴小凤身上,吴小凤已经赤了脚正在把网一字拉开。
——她想得太美了,拉着绊网往水里拖一路就行了。
贺主任于是招手让吴小凤、何月姑、柳花明、骆雁,陈小花一班主力干将都过来。
贺主任嘴唇已经冻得有点发青,佯装热气腾腾:“刚才陈老爹说,这事我们干不了!”
贺玉娥故意把音拖得很长。
“啥叫干不了?他是不是烟熏了眼,油蒙了心?等着吃现成的鱼,尽说些泄气的话。”
何月姑是村支书刘健的媳妇,说话硬气。
“男人们干的活没有我吴小凤干不过来的。”
吴小凤说话脸红脖子粗,确有点男儿气概。
“陈老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要有人下水,我们女人家家下得了那个齐腰深的水嘛。
还有哇,还要个人游到水库底子拉网,网拉严实了,鱼才窜不走。
下面先兜住往前拽,后面紧跟上,鱼就没处开溜了。”
贺玉娥这句话,不啻是一盆冷水,浇得大家都傻不愣丁,女人们三分热度,气泄了像个皮球一般蹦达不了了。
吴小凤看了上眼她张罗起来的绊网,再看一眼水库里快要成精的大鱼;再看看水库坝上的婆婆,还有围着看热闹的老爹、老伯、老婶子,不狠点心,看着猪跑吃不了猪肉怎么心甘?
“我下底子拉中心。
老娘豁出去了。
还有谁,拉两边。”
吴小凤的泼辣劲上来了,她还不知道输是怎么写的。
“我们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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