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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心下一热,眼眶有些湿润,她眨眨眼掩去泪水,略带调皮的说:“什么百年之后,肯定是千年之后,万年之后的事了,外公不必着急。”
“臭小子,什么千年万年,那都成老妖精了。”
许宴知与姜茂成聊至入夜,许宴知便赶紧止了话题,吩咐人为姜茂成沐浴更衣,之后便退了出来,不打扰姜茂成休息。
她在院中碰见许昌茗在院中阁亭内独坐,她前往一看,许昌茗竟是在独坐喝酒。
“爹若是有烦心事为何不找我呢?非要独自一人喝闷酒。”
许昌茗嗓音低哑,“你外公歇下了?”
“嗯,”
许宴知坐下,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说说吧,有何烦心事?”
许昌茗摇摇头,没言语,将杯中酒喝尽,伸手去拿酒壶却被许宴知拦住,她提着酒壶为他倒酒,说:“不止外公怨你,我也怨过,我怨你不同我商量就擅自将我送至云清学宫,我一待就是多年,你也从未说要接我回去,就连娘病逝的消息都是听别人说起,我连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不说接我回去我便同你赌气从未下山,后来我得知你送我走的原因是为我好,不然我恐怕也要受牢狱之灾,可是爹,你一向疼爱娘,你那时为何没将娘送走呢?”
许昌茗眼眶湿润,他再一次将酒喝尽,“怨吧,都是爹的错。”
“不,不是爹的错,”
许宴知说得极为认真,她握住许昌茗的手,“爹,你实话告诉我,你未将娘送走是否是因我娘不愿走?”
“爹,了解娘的又何止你一个呢?我自小便知道娘的性子执拗,说一不二,她虽是娇养长大可性子并不软弱,她极有主见,认定了的事谁也别想阻止。”
“是娘不让你把她送走的吧?”
许昌茗落下泪来,终是哽咽出声,“都是爹的错,若是当年再坚决一些将她送走,你娘也不会……”
许宴知也鼻尖一酸,她擦擦眼角的泪,柔声说:“爹,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不怨你了,外公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爹,你莫要太过自责了,都过去了,我们父子俩好好过日子。”
许宴知帮许昌茗拭泪,说:“爹,我们不想了好不好?莫要让此事绊住你,让它过去可好?”
“爹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都是爹的错。”
“爹,娘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的。”
她哽咽着说。
“清儿,我想你娘了。”
许宴知点点头,“清儿也想娘了。”
大抵是酒劲上来了,许昌茗有些昏沉,她便擦擦眼泪,唤了陆九,“带我爹回去休息吧。”
“是,少爷。”
许昌茗走后她便独自一人坐在亭中,喝着许昌茗没喝完的酒。
直至深夜,阿桃来寻她,“歇吧,莫要再想了。”
“阿桃,我想我娘了。”
“夫人定会一直在天上望着你的,她会望着你长大,望着你的喜怒哀乐,夫人也一定念着你呢。”
许宴知问她:“你见过我娘吗?”
她摇摇头,说:“我没见过,但我知道她是个极好的人。”
“为何?”
“因为她是你的娘亲。”
她又说:“因为在我眼中你是极好的人,那你的娘亲也定然是个极好的人。”
许宴知淡淡一笑,“是啊,我娘确是个极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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