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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默山说:“东西放着,我们先去接过头,他是村里医生,家里条件在村里是上等的,那时搞集体他就在村里当赤脚医行,几十年了,去年他提出来与村里脱勾,在家里开了诊所,哎,村里没钱亏,也养不起一个医务室了,他和乡邻们的关系都好!”
林子安接过他的话,笑了下说:“救死扶伤么,怎么会不好呢!”
他们聊着,向村医家走去。
经过简单的接头,第二转林子安就在村长的帮忙下将行李搬到了村医生的家。
村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也姓颜,和村长是同族,颜医生的家是三间两层的楼房,坐落在大路边,与村长是同一排房,也就上十户人家的距离。
楼房和城里的一样,粉刷得白净白净的,是做了仿瓷涂料的。
临路的外墙体整个贴有白瓷砖,窗檐和屋檐装饰着古绛色琉璃瓦。
楼内还嵌有乳白暗花地板砖,还设有洗漱间和卫生间。
虽然也是吃的井水,是用潜水泵抽到楼顶的水池内,经过过滤后,再通过水管龙头放出来的。
林子安被安置在二楼的小房间里,备有书桌和高低床。
他放置好行李,便下楼来,在大门口和颜医生熟聊。
颜医生的家还是个人来人住的地方,民情乡俗的集散中心。
不一会,有个很精明的半老头来到颜医生家,望了望林子安,说:“你是上面来的工作组,你可要为老百姓说话办事,要把我们的负担实实在在的减下来。”
林子安见来人出言不善,感觉到了工作组此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便笑了笑说:“你家里几个人?种了几亩田?”
半老头蔑视着不作回答,便掏出几页纸的小本递给林子安。
林子安接过来看,是湖北省农民负担监督卡,半老头家的情况都写在上面,还有发包方和承包方双方的签名盖章。
林子安是从事供销工作的,还没有见过这卡,他仔细地记着上面的项目和内容,有国有税金、三提五统等项目和数据。
林子安望了下颜医生,见他没有什么把脉问诊的请示,就对老头说:“您的卡上都写明了的,村里照卡收就是了。”
他已经觉察到这里的干部与群众,人与人之间潜在着某种微妙微肖的不和谐的关系。
因而林子安不敢信口雌黄,以免挑拨出恩恩怨怨的世事,只能谨慎处之。
那老头不耐烦地说:“我知道。
种田种粮、天经地义。
问题就是种的一亩田,不说劳力是自己的,除去肥料种籽等开支才收一二百块,这卡上就要收去一百一十块,我们脸朝黄土背朝天不白劳动了一年。
凭你说说,只有我们种田的不是人。”
颜医生忙从中插话说:“这是政策规定的,不关工作组的事。
工作组是来帮我们脱贫致富的。”
老头还是不服地说:“就这样坐着能帮老百姓致富,总得做几件我们心服口服的好事。”
林子安一时语塞,象抓到了剌猬的手。
颜医生又岔开话问:“你幺狗今天还得打一针。”
颜医生把老头的孙子戏称为幺狗,是因为老头的儿子和媳妇都外出打工,长年不在家,孙子由爷爷抚养着,就象是爷爷生的幺儿子。
老头说:“他上学去了,放学了,再请您吃亏打一针,我这是责任重大啊!”
林子安见他们扯上来了,就把目光移向了过路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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