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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长子欣然说道,“因为我的父亲就住在这里。”
……
李弃心中咯噔一下,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怎么会住在树下?”
秦城好奇地问道。
“父母一向喜欢这里,原来只是偶尔小住,如今母亲仙去,父亲就躲在这里再也不出来了。”
长子答道。
“你们不用跟来,我知道你父亲在哪里了,我找得到他,一定可以的!”
突然之间,李弃坚定地说道。
即使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即使这里不同于魔方域的大椿,可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曾经的树下,就是老鬼蹲在自己的面前,第一次告诉了自己的名字。
每每都能看见老鬼与老白褪下的奇怪的双头蛇蜕,它挂在树上随风飘扬。
而自己从来都不要命的爬上去想把它拿下来,而老鬼总会在树下黑着张脸等着自己掉下来。
那里还有着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誓言,每每自己问起,沉默的老鬼总会更加的伤悲。
曾经——
好多好多的回忆,抹不去,忘不掉,好希望自己,永永远远,都不要长大。
大椿树下是人间的尽头,那里的土地如沙土一般,那里的阳光永远是这么温暖炙热,树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被,蹲在树下不知在干些什么,这就是那个老糟懂,老却的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所有的记忆都混乱了。
“喂,你在干什么呢?”
李弃走到他的身后,看见他枯瘦的手撩拨着地上的沙土,似乎在很认真地找些什么。
“找蛋,蛇蛋,那是我的女儿,她就埋在这里!”
老人没有回头,依然很认真很认真地挖着。
好像记得,自己也是蛇蛋里孵出来的,李弃浑不在意地一笑,曾经的大椿树下,自己就是这么被孵出来的,然后大风吹过,带着自己来到张东镇,来到夜的面前。
夜!
突然之间,一个毫无可能的念头从李弃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以为这个荒诞的想法会马上消失的,马上不见的,然而这样的念头越演越烈,越加强烈。
一阵东风吹来,扑面而来的是夜一直以来的味道,熟悉而又怀念,这种味道,这种感觉,却是真真切切地从眼前的老人身上发出来的。
“老鬼?!”
李弃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感动地几乎要昏了过去。
——————
“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称呼,好怀念的感觉,老鬼?是我的名字吗?哦,对了,我女儿就是这么叫我的,我是魔神昼夜大光明皇帝!”
夜转过头,苍白的头发,苍老的脸,曾经俊美的昼夜大帝如今蜷伏在凡人的肉身内,便是连记忆也是那么混乱的。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了身后和曾经的自己几乎一般模样的女儿,她再也不是当年那副小小的模样,也不是黄泉酒国那个摸上去好陌生的孩子,这是他的女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儿,一样的神情,一样的相像,如今的她高了,也更漂亮了。
恍然之中,夜似乎看到了那个阴沟里小小小小的孩子,紫红的皮肤,憋得煞白煞白的小脸,这是自己第一次见着小鬼,可她的小模样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那时的她好小好小,小手指细得一捏就会断了似的,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她不是哭,而是笑。
大椿树下,那小小的李弃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大手,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触碰这样的温暖了,每每看到这充满希望的孩子,他都禁不住会想起婀城,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转眼间,眼前的小鬼长高了,居然可以够到自己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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