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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嫌弃你是女人。”
阿衡微微一笑,拍开少年的手:“抱歉,我嫌弃你是男人。”
转身,上楼。
打开收音机时,她最喜欢听的那个频道才刚刚开始。
上上次,拨通热线电话的是一个为女儿早恋烦恼的母亲;上次,是一个工作压力很大的白领男子;这次,是丈夫有了外遇的妻子。
她并非八卦到对别人的家事多有兴致,只是,想要听一听那些无助的人拨通电话时,充满期许的语调。
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也不过如此。
那是缓缓的电流击中耳膜的一瞬间,眼角无法抑制的潮湿的感动,仅仅因为在寂寞和伤心中终于有了倾诉的欲望,而无所谓知心姐姐或知心哥哥是否知心。
“你相信这个?”
言希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看着收音机,语气有些干涩。
阿衡抬眼,那个少年,穿着软软的睡衣,眉眼安安静静,萧索的模样。
她抿唇,笑:“听这个只是一种习惯。
更何况,我的相信与否并不重要,不是吗?”
重要的是,倾诉的人是否还有相信别人的本能和冲动。
“可是,人的痛苦如果能凭着三言两语解决,那样的话,这个世界,还像样吗?”
他平淡地开口,带了凉薄的意味。
“什么是像样的世界?”
阿衡眯眼。
“弱肉强食的样子,处处陷阱的样子……”
言希淡笑,掌心的肌肤皱缩起来,“带给你许多温情,然后再用比温情残忍一百倍的现实毫不留情地瞬间瓦解摧毁的样子;在命运欺辱你时允许你反抗,却在你反抗的时候带来更多的侮辱的样子;当你为了一个温暖的理由想要好好活着时,全世界却把你看成怪物的样子。”
阿衡凝了眉目不作声,思索着什么。
他上前,轻轻跪坐在床上,微笑着与她平视:“阿衡,比起这个世界的样子,我更害怕你这个样子,这样想着东西的样子。
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看穿。”
阿衡注视着他,细腻清澈的目光,蹙眉:“言希,你害怕的不是我,而是自己……我只是在思考,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的右手拿着一桶牛奶饼干,递过来,有些局促:“问你,要不要吃饼干?”
好烂的借口。
阿衡叹气,笑,轻轻在被窝中向右挪了挪:“进来吧,外面很冷。”
“我真的只是问你想不想吃饼干。”
他把脸移向一旁,有些脸红地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合了眼睛,却未触碰阿衡半分衣角。
“我知道。”
阿衡把被子拉起盖到他身上,拉了台灯的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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