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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您真陪他去把赵姑娘接了出来不成?”
那妇人这才眉飞色舞起来,道:“我不见得那么傻!
他在汽车上一提议,我就说:‘好吧,去接她,但是三个人怪僵的,你再去找一个人来。
’他倒赞成,可是他主张先接了玛琳赵再邀人,免得二男二女,又让赵老爷瞎疑心。
我说:‘我们顺手牵羊,拉了赵老太爷来,岂不是好?我不会游泳,赵老太爷也不会,躺在沙滩上晒晒太阳,也有个伴儿。
’姓乔的半天不言语,末了说:‘算了罢!
还是我们两个人去清静些。
’我说:‘怎么啦?’他只闷着头开车;我看看快到浅水湾了,推说中了暑,逼着他一口气又把车开了回来,累了他一身大汗,要停下来喝瓶汽水,我也不许;总算出了一口气。”
睨儿拍手笑道:“真痛快!
少奶摆布得他也够了!
只是一件,明儿请客,想必他那一份帖子是取消了,还得另找人补缺吧?请少奶的示。”
那妇人偏着头想了一想道:“请谁呢?这批英国军官一来了就算计我的酒,可是又不中用,喝多了就烂醉如泥。
哦!
你给我记着,那陆军中尉,下次不要他上门了,他喝醉了尽粘着睇睇胡调,不成体统!”
睨儿连声答应着。
那妇人又道:“乔诚爵士有电话来没有?”
睨儿摇了摇头笑道:“我真是不懂了:从前我们爷在世,乔家老小两三代的人,成天电话不断,鬼鬼祟祟地想尽方法,给少奶找麻烦,害我们底下人心惊肉跳,只怕爷知道了要恼。
如今少奶的朋友都是过了明路的了,他们反而一个个拿班做势起来!”
那妇人道:“有什么难懂的?贼骨头脾气罢了!
必得偷偷摸摸的,才有意思!”
睨儿道:“少奶再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不怕他们不眼红!”
那妇人道:“呸!
又讲呆话了。
我告诉你——”
说到这里,石级走完了,见铁门边有生人,便顿住了口。
薇龙放胆上前,叫了一声姑妈。
她姑妈梁太太把下巴颏儿一抬,眯着眼望了她一望。
薇龙自己报名道:“姑妈,我是葛豫琨的女儿。”
梁太太劈头便问道:“葛豫琨死了么?”
薇龙道:“我爸爸托福还在。”
梁太太道:“他知道你来找我么?”
薇龙一时答不出话来,梁太太道:“你快请罢,给他知道了,有一场大闹呢!
我这里不是你走动的地方,倒玷辱了你好名好姓的!”
薇龙赔笑道:“不怪姑妈生气,我们到了香港这多时,也没有来给姑妈请安,实在是该死!”
梁太太道:“哟!
原来你今天是专程来请安的!
我太多心了,我只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当初说过这话:有一天葛豫琨寿终正寝,我乖乖地拿出钱来替他买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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