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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立呆了一呆,回过味来,赶了上去,她早钻到人丛中,一混就不见了。
她种下了这个根,静等着事情进一步发展。
果然一切都不出她所料。
第二天,她父亲办公回来了,又是坐在沙发上看报,她坐在一旁,有意无意地说道:“你知道那龚海立?”
她父亲弹着额角道:“我知道,他父亲是个龚某人——名字一时记不起来了。”
小寒微笑道:“大家都以为他要跟余公使的大女儿订婚了。
昨天我不该跟他开玩笑,贺了他一声,谁知他就急疯了,找我理论,我恰巧走开了。
当着许多人,他抓住了波兰的妹妹,问这谣言是谁造的。
亏得波兰脾气好,不然早同他翻了脸了!
米兰孩子气,在旁边说:”
我姊姊没着急,倒要你跳得三丈高!
‘他就说:“别的不要紧,这话不能吹到小寒耳朵里去!
’大家觉得他这话稀奇,逼着问他。
他瞒不住了,老实吐了出来。
这会子嚷嚷得谁都知道了。
我再也想不到,他原来背地里爱着我!”
峰仪笑道:“那他就倒霉了!”
小寒斜瞟了他一眼道:“你怎见得他一定是没有希望?”
峰仪笑道:“你若是喜欢他,你也不会把这些事源源本本告诉我了。”
小寒低头一笑,捏住一绺子垂在面前的鬈发,编起小辫子来,编了又拆,拆了又编。
峰仪道:“来一个,丢一个,那似乎是你的一贯政策。”
小寒道:“你就说得我那么狠。
这一次,我很觉得那个人可怜。”
峰仪笑道:“那就有点危险性质。
可怜是近于可爱呀!”
小寒道:“男人对于女人的怜悯,也许是近于爱。
一个女人决不会爱上一个她认为楚楚可怜的男人。
女人对于男人的爱,总得带点崇拜性。”
峰仪这时候,却不能继续看他的报了,放下了报纸向她半皱着眉毛一笑,一半是喜悦,一半是窘。
隔了一会,他又问她道:“你可怜那姓龚的,你打算怎样?”
小寒道:“我替他做媒,把绫卿介绍给他。”
峰仪道:“哦!
为什么单拣中绫卿呢?”
小寒道:“你说过的,她像我。”
峰仪笑道:“你记性真好!
可你不觉得委屈了绫卿么?
你把人家的心弄碎了,你要她去拾破烂,一小片一小片耐心地拾拼起来,像孩子们玩拼图游戏似的——也许拼个十年八年也拼不全。
“
小寒道:“绫卿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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