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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不是你叫的,再想。”
“老吕?”
“你!”
“总不成叫你吕杂毛儿罢?”
吕长廉心服口服,转身便走。
没走多远,身后又叫道:“喂!
那个谁,等等我!”
吕道长心浮气躁,愤怒间加快步伐,闷头疾行。
小方子眼睁睁看着前头老道跑没影儿了,一时心里赌气,索xìng往地上一坐,不走了。
天已黑,一轮弦月挂在高高枝头。
四面屋舍重重,高低错落,八方灯笼盏盏,起伏明灭。
但听虫声虫未见,光影昏暗,偶闻人语人无踪,地方陌生。
小方子左右看看,心中忽生寂寥之意,一时恍入梦中——
这是何地?我又为何在此?人不生地不熟,谁又为我指引前方路?是那人么?吕老道道长,老吕老杂毛,还是应当叫他,师父?叫不出口,羞死个人,当了杂毛儿,又当徒弟,正自胡思乱想,前方灯影阑珊之处缓缓行来一人,道:“你,知道错了么?”
小方子抬头看他一眼,道:“我,不知道。”
吕长廉无语,叹息。
这孩子,怎这般?丢下他于心不忍,带上他心里有气。
难,难,难!
无上天尊——老道又怎办?默然立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你听好,我本无用之人,处处稀松平常,师父冷落,道友嘲笑。
你这般做,也是对的,我,不配当你师父。”
小方子闻言怔住。
吕长廉又道:“你不乐意,我不勉强。
起来罢!
现下我便与你回去,禀明掌教,再为你另择明师,你看可好?”
小方子怔怔不语,只是呆呆看着他。
吕长廉扫过一眼,不再多言,默默向来路行去。
本是无奈,何苦来哉?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也罢!
正自思量前行,猛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叫——
“师父!”
吕长廉身躯一凝,停步,并不回头。
半晌,冷声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良久,身后又传来一声:“师父。”
其声轻如蚊蚋,几不可闻。
入耳真真切切,心弦颤动。
吕长廉长叹一声,转身返回,挽了少年手臂:“徒儿,这便随为师走罢。”
小方子无语。
谁叫自个儿上来不叫,这下一叫就是两声儿,好在他是背着身,省得自己难为情!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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