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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老头,咱这是去哪?”
二蛋不是爱记仇的性子,刚才被夺红薯凌辱,不一会儿就被他抛到脑后,在路上边走边跳说道。
鄂禅拿细小木棍剔着牙,随意说道:“北林国,泾州。”
初次听说这个地名的少年歪了歪脑袋,问道:“那是啥个鬼地方?”
鄂老头扔掉木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答道:“去了就知道,问那么多作甚,还怕老子把你卖了不成?就你这好吃懒做还胆小的怂货,估计倒贴银子,人家都不要。”
被讥讽的少年不敢大声还嘴,只能低声嘀咕道:“活是俺干的,被人家追打也是把俺落在最后,出力还不讨好,还不如在家里枕在妞妞腿上睡觉舒服。”
一个时辰后。
没吃饱也没喝足的二蛋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哀怨说道:“这还没到?你能给俺弄点吃的不,俺可没劲去偷东西了。”
鄂禅斜眼望着他,指了指他身上包袱,笑道:“你丈母娘不是给你塞了那么多烙饼吗,忘了?”
二蛋眼睛一亮,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盘膝坐在地上,掏出一张饼来,狼吞虎咽,心中想道:还是李大婶疼俺啊,知道路上吃的不好找,给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
他望向身边犹如小山般的包袱,似乎也没觉得那么累赘了。
塞了两张饼,二蛋这才站了起来,袖口蹭掉嘴边的油腻,问道:“师傅,再走两天,能走到你说的那个,啥都能吃着的地方不?”
二蛋起初不太愿意下山,都是鄂老头忽悠他说,去的那个地方有最好的骏马让他骑,有最美味的珍馐让他随便吃,这才同意出行。
要不无利不起早的事,他能干?
鄂老头连正眼都没瞧他,答道:“这才哪到哪,早着呢。”
二蛋苦着脸又道:“远不远啊,这要啥时候才能到?”
“再走一个月吧。”
“走一个月?他娘咧!
这么长时间?早知道这么远小爷就不跟你来了!
这不活受罪啊。”
二蛋咬着牙槽,一脸愤恨,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看到他站在原地发牢骚,大淳拉住他胳膊,笑道:“快点走吧,到前边了让师傅给你弄点好吃的。
你不是要闯荡江湖吗?这里不就是江湖吗。”
二蛋阴沉着脸,看了看前面负着手怡然自得的师傅,又看了看满身包袱的自己,还有旁边幸灾乐祸的大淳哥,呼啸的冷冽北风吹得头都疼。
这些跟自己想象中的江湖,绝对不一样啊。
还记得书中所描述的那种大侠,哪个不是一袭白衣,一骑白马,腰间悬挂绝世名剑,走到哪里都有人阿谀奉承,吃饭喝酒都是别人请,从来没自己掏过银子。
碰见行凶的歹人,都不用出手,念两句口诀就能刺对方的大窟窿!
那才是他梦想的江湖啊。
二蛋极不情愿的跟在俩人后面,耷拉着脑袋默默前行,可能是觉得这漫长路程实在难捱,他赶紧小跑几步,到了师傅面前,指了指自己的细腿:“那你给俺弄匹马吧,俺这小身板怕走不到就得玩完了啊。”
鄂老头瞪了他一眼,不屑道:“行了吧,看你天天在村里祸害的那个样,给你安上俩翅膀都能飞了,拿出那个劲头来,能走十个来回。”
大淳在旁憨憨笑道:“二十个来回也能走下来。”
鄂禅去容州灭烈威门之时,就弄了不少金银回来。
他不是大侠,也最鄙夷那种大侠,人都杀了,死人身上的财物还留着干啥?等着别人来捡现成的?纯属脑子有病。
所以现在的鄂老头绝对称得上是个富翁,怀里的金银足够买上几十匹马,他不买马匹代步,并不是要刻意虐待二蛋和大淳。
上千里的大步快行,其实是要打磨下筋骨经络,等俩孩子的身体到达极限后,到了泾州那里,服用丹药效果才能更好一些。
二蛋不理解师傅一片苦心,边走边埋怨,像个嫁错了人的小媳妇。
越往北走,气候越是寒冷,三人的身上也裹上了厚厚的棉服,两个少年的脸蛋被寒风刮的红扑扑的,初有北地人常见的肤色。
再往前行,便是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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