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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还是那样平静,答道:“小儿辈大破贼。”
(《世说·雅量》)
《三国志·魏书》钟会传附王弼传的注中,记载了何晏(249年卒)与王弼(226—249)关于情的讨论:“何晏以为‘圣人无喜怒哀乐’,其论甚精,钟会等述之。
弼与不同,以为‘圣人茂于人者,神明也;同于人者,五情也。
神明茂,故能体冲和以通无;五情同,故不能无哀乐以应物。
然则圣人之情,应物而无累于物者也。
今以其无累,便谓不复应物。
失之多矣’。”
王弼的理论,可以归结为一句话:圣人有情而无累。
这句话的确切意义,王弼没有讲清楚。
它的含义,后来的新儒家大为发挥了,我们将在第二十四章加以分析。
现在只需要指出:虽然新道家有许多人是主理派,可是也有许多人是主情派。
前面说过,新道家强调妙赏能力,有了这种能力,再加上前面提到的自我表现的理论,于是毫不奇怪,道家的许多人随地排遣了他们的情感,又随时产生了这些情感。
“竹林七贤”
之一的王戎(234—305),《世说》里有他的一个故事,就是例子。
故事说:王戎丧儿,“山简往省之。
王悲不自胜。
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伤逝》)。
王戎的这番话,很好地说明了,为什么新道家有许多人是主情派。
可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动情,倒不在于某种个人的得失,而在于宇宙人生的某些普遍的方面。
例如,《世说》有这一则卫玠(286—312)的故事:“卫洗马初欲渡江,形神惨悴,语左右云:‘见此茫茫,不觉百端交集。
苟未免有情,亦复谁能遣此!
’”
(《言语》)
《世说》还有一则说:“桓子野每闻清歌,辄唤:‘奈何!
’谢公闻之,曰:‘子野可谓一往有深情。
’”
(《任诞》)
由于有这种妙赏能力,这些有风流精神的人往往为之感动的事物,其他的普通人也许并不为之感动。
他们有情,固然有关于宇宙人生总体的情,也有关于他们自己的个人感触的情。
《世说》有一则说:“王长史登茅山,大恸哭曰:‘琅琊王伯舆终当为情死!
’”
(《任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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