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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三人进了了泰安城。
方是九月十四,依约到城东悦来老店投宿,甫进店门,便见一个青衣女子闪出来,笑道:"你两位可算是到了,这位小兄弟却又是谁?"
苏元笑道:"是在路上结识的。
"左右看了看,奇道:"关大哥他们还没到?"话音未落,就听姬淑礼笑道:"他们不来啦。
"
苏朱二人脸色一起大变,过了一会,苏元才小声道:"你…传令让他们不要来了?"
姬淑礼笑道:"正是。
"
苏元只觉满嘴发苦,却又倒不出来。
朱子真怒道:"二宫主,你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你,你…"已是急得说不下去。
姬淑礼笑道:"泰山派早不足为惧,只什么五大夫剑,能奈我们何?来这么多人作甚?"
忽听耳边一声冷笑,两人一起变色,朱子真纵身上房,苏元抢到门外,却那有人?
姬淑礼却是神色不变,微笑道:"是泰山派的朋友么?适才话中如有得罪,便请出来一叙,何必如此?"
便听一人长笑道:"久闻姬二宫主英雄了得,乃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笑声渐渐远去,却仍是清亮如在耳边,苏元与朱子真对视一眼,心道:"这人好深的内功!
"
等到几人打点住下,用过晚饭,天色已黑,姬淑礼却是个呆不住的人,便要夜游泰山,苏元朱子真正待相劝,肖兵忽道:"此时最好,明日动过手后,无论胜负,总是不便多留了。
"苏元苦笑几声,便不再多言,跟了出来。
泰山有东西两路,王母池乃东路必由之地,四人不欲多事,经由西路而上。
此时将近十五,明晃晃一轮玉盘当空,四人又都身怀武艺,虽是夜行山路,却也如履平地,说说笑笑间,已行了七八里路,眼前隐约看见一座坊门,那便是中天门了。
苏元见夜色渐深,正要开口劝说,忽见姬淑礼目注前方,凝耳听时,果有吟哦之声隐隐传来。
再行近些,只见一个儒袍老者正在自斟自饮,喝得几杯,忽又长笑道:"…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桓,微九河其线,小七泽其杯…真是痛快淋漓,足当三百之饮,却不知有无雅客共进?"眼光有意无意,已是扫了过来。
听他声音,却正是方才冷笑之人。
他这一席话听的姬朱二女都是一头雾水,目注苏元,苏元却也不明他在说些什么,干咳了两声,正要说话,肖兵忽道:"东方朔虽是才气冠于一时,唯失之油滑,壮士少之,即以此赋论之,未免强作壮气,不若汉武高极大特之叹,先生意下如何?"
那人顿时愣住,盯着肖兵看了一会,忽地大笑道:"好!
好!
不意竟有如此解人,请问小兄弟怎样称呼?"
肖兵淡然道:"在下肖兵,无名小卒而已,请问先生可是姓王?"
他这句话一说,苏朱二人同时想起一个人来。
朱子真拱手问道:"晚辈无知,请问可是王七公子亲临?"
那老者笑道:"什么王七公子?不过是一诗酒狂生而已。
"
原来此人姓王名灵机,乃琅琊王家旁系子弟,排行第七,是以江湖人称王七公子,因沉溺诗酒风流,又出身旁枝,是以在王家未掌重权,但他乃是这一代王家家主族叔,位份极崇,便是姬淑礼,以玄天宫二宫主身份之尊,也唯有执后辈之礼以见。
苏元心道:"本宫与泰山派约斗便在明日,王家突有长辈到此,不知有何用意?"
琅琊王家雄霸北地多年,近年来虽已渐渐势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这山东之地,影响仍不能小视。
他心中自盘算,王灵机却如全未看见他一般,拿起一个酒杯塞给肖兵,笑道:"这位小兄弟见识不凡,酒量定然不差,来来来,陪老王痛饮三百杯再说。
"
又招手道:"怎么,你们看不上我这酒么,怎地不坐?"
苏元本是豪迈好酒之人,姬淑礼朱子真也有不让须眉之气,虽是心中狐疑,却不肯示弱,一一坦然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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