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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复立的咏叹调不像歌剧舞台上的演员们那么夸张,却硬让人联想起一些荒诞又怪异的东西,而往往那些东西牵连的都是悲剧的结局。
“天高海阔,今后的路还长,我能做的事情很多,纠缠在这些事上不放手只会平白让自己陷入不堪的情绪。
你觉得我没有对你下狠手,是你心里有期待,有期待就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当然,这也不是坏事。”
贺佑钦耸了耸肩。
“我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这一句他说地意味深长。
袁复立感同身受地笑了,笑的得意又张狂,就像他还陷在那摊烂泥中的时候一样,神经质一样的张狂,对袁复立来说,哪怕明天就是末日也无所谓,他做他想做的,尽情的肆意的去做,至于结局,那和他有关系吗?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去帮芦珊?”
每一个能见到他的人都会这么问。
那些从别人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的问询者,知道一些内情又脑补了另一部分的旁观者,每一个人都想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明明有能力挣脱却甘心做一个疯女人手里的棋子,任她摆布,甚至做出一个死局。
为什么?
贺佑钦没有问,因为他知道。
“因为你心里不满足。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贺佑钦的语气淡淡的,袁复立却大笑起来,弯着腰直拍床铺。
让外面看守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往里看。
虽然袁复立总是在笑,但通常情况下都笑得让人瘆的慌。
他像是什么都知道,料定了你身上会发生悲剧,而且就在不太遥远的将来。
谁被他这么盯着都会觉得不舒服,甚至于对他这个人都像看瘟疫。
袁复立的确心理不满足。
他甚至不记得这种空虚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在他刚刚有记忆不久,他尚不知道一个正常母亲是什么样子就被芦珊疯狂怨恨的眼神盯着的时候。
也许是在芦珊把他送给了柯新雅,在他向柯新雅伸出手而对方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
又或者是在每一个被所有人排斥在外,日日夜夜作为参与者却没有任何参与感的时候。
对芦珊来说他是个多余的人,对柯新雅和袁家来说他是不得不接受的交易品。
原本进入新家庭时的期待,就像一大片黑暗里细小的光点很快被埋没的毫无影踪,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袁复立好整以暇侃侃而谈:“芦珊始终认为我是她的污点,她彻底否决了她的前半生,认为她前半生每一个人生节点都伴随着肮脏难堪悲惨。
其实原本柯新雅是能够接受我的,哪怕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有点害怕。
不过那时候她害怕的也不是我而是芦珊。
柯新雅胆子虽然小,心却不硬。
如果芦珊不再出现,我们有很长的时间会一直在一起,我那时候那么小,她总会对我有一些怜惜,时间长了就会变成感情。”
袁复立垂着眼睛笑,嘴角的弧度上翘,声音也变得很柔软,“可惜,芦珊不止要让柯新雅忘不了她,也要让我忘不了她。
她时不时让柯新雅带着我出去,当着柯新雅的面把我叫到一边说话,她告诉我她是我妈妈,但我不能叫她妈妈,他是贺夫人。
我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强调,但她从来不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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