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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乖乖地跟着张伦出了容王府,坐上马车往皇宫去,对方人多势众,她也不敢多问,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张伦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这一位不是个麻烦的主儿。
可他很快发现他错了,这个主儿不是一般的麻烦,是特别麻烦。
晨光听话地在宫门口下了马车,跟着张伦往前走,一句废话都没问。
可她走得太慢了,比乌龟还慢。
天上飘着细雨,张伦和一群士兵走在她周围,不得不配合她的步速,于是不到一会儿就浇成了落汤鸡,她却有蓑衣穿不怕雨。
“晨光公主能走快一点吗?”
张伦不耐烦地问。
晨光停住脚步,歇了两口气,才慢吞吞地回答:
“张总管,走快是不能了,这已经是最快了。
要不,张总管找两个人抬着我吧,既是陛下召见,让陛下等太久可不好。”
张伦脸色发绿,在宫里坐轿子那是皇上和宫妃的待遇,连一品诰命都不成,可以她的龟速,实在太耽误工夫,今儿陛下的脾气可不好。
犹豫了一会儿,张伦还是让人迅速准备了一顶小轿,将晨光抬上,用最快的速度抬到乾坤宫外边。
晨光下轿,跟着张伦爬上汉白玉台阶,站在乾坤宫的大门外。
来到乾坤宫,说明早朝未结束,这个时辰了还没散朝,看来是早朝上发生了大事。
张伦从后门进去了,晨光在大殿外候了片刻,听见里边张伦的声音响起,高声吆喝,宣她上殿。
晨光拉了拉衣裙,身后的雨比先前更大了,溅了许多雨点子落在她的背上,她打了个哆嗦,匆忙迈过门槛,走进乾坤殿。
尚未散朝,乾坤殿里整整齐齐地站了数列身穿朝服的重臣,乌压压一大片,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正前方高高的龙椅上坐着身穿金色衮服的沈崇,他正盯着晨光看,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情绪,这比显而易见的盛怒更压迫人。
朝臣的最前排,沈淮、沈润、沈淇,沈汵一排站着,沈淇身边站着的是身穿亲王礼服已经是礼王殿下的晏樱。
在晨光进来的一刻,后面的朝臣不敢回头,他们回头了。
晨光见这阵势,有点紧张,一紧张,步速比刚刚更慢,本来别人走十步就走到了,她足足走了三十步,几乎是蹭到御阶前的。
只是走路慢,沈崇顾及着天子的身份,不愿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也就没骂她。
可进门的时间拉的太长,刚进门时沉凝严肃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动不知不觉减弱了几分。
晨光慢吞吞地在御阶前跪下,软软糯糯地说:“晨光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算沈崇压根没把她当儿媳看,他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因为一句“父皇”
就把她骂一顿。
将对她攀高枝得寸进尺的不悦咽进肚子里,也没叫她起来,沉着声音冷冷地问:
“你可认识这个人?”
晨光一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向身旁望去,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是血,看着她,有气无力地哭叫:
“公主,救救奴才!
救救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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