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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日渐昏暗,荣禧堂内点起烛火,竟坐的满满当当。
不但贾家一众女眷在这坐着,连林如海和黛玉,薛姨妈和宝钗也都在这,甚至宝玉也都神情忧郁,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贾母每过得片刻,便要起身往外头去望,然后就是唉声叹气不止。
这会儿又坐立不安的对鸳鸯道: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叫琏儿出去打探着,怎么竟没了消息?大老爷和二老爷有话来没有?”
鸳鸯摇了摇头,忙安抚道:
“老太太放心,二奶奶有老太太的福气庇佑着,又有伯爷关照,定是无碍。”
贾母依旧面色急切:
“你们也只会说好听的哄我,好好的又拿了来旺两口子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凤丫头真回不来......”
黛玉见贾母心急,也忙道:
“外祖母放心,师兄既亲自去了,必是有把握的,断不至于叫二嫂子有了闪失。”
贾母见黛玉开口,也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又冲林如海问道;
“如海,这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瞧着究竟如何?是好是歹的,没个消息,我总不能放心。”
林如海其实对于林思衡插手此事,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虽听黛玉说起,自己这个弟子与这位“凤丫头”
合伙做了些生意,可若果真只是些生意上的往来,却大可不必做到这地步。
毕竟这案子着实不小,不是靠着他靖远伯的爵位,说上几句话就能压得下去的,思来想去,也寻不着由头,只得以为这弟子是因着自己先前暗示他拉扯贾家一把,才有了这遭“以身犯险”
之事。
他也道林思衡一向是个重情义的,此时正忙着反省自己,这莫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了?叫他真的不顾己身?
林如海虽对贾母有愧,可归根结底,如今最在乎的也还是自己女儿,为了贾府,若是只牵连到他自己,林如海绝不推辞。
可若要把自己这准女婿给赔进去,那林如海也是万万不肯的。
此时见着贾母问起,却不愿为林思衡打什么包票,只模棱两可道:
“岳母大人放心,衡儿向有分寸,又素来有几分明睿,琏儿媳妇若果真是被人冤枉,自不会有什么事情。”
贾母听着这话,也只得点点头不吭声,邢夫人坐在一旁,面色瞧着也有几分担忧愁苦,偏偏眼神里幸灾乐祸的样子,却连谁都瞒不过去,这会儿接话道:
“那可难说了,这凤丫头啊,我常与她说,叫她要把心思放开些,别总盯着那些针头线脑的,她是再听不进去,就跟钻钱眼里的似的,说不好,这放贷的事情就还真是她做的。
若只她自己一个人遭难也就罢了,偏偏还连累您老人家替她牵肠挂肚....”
贾母听着一阵头疼,拿手指指邢夫人道:
“她需也是你儿媳妇,我在这府里待着,也不曾见她有不孝敬着你的时候,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要是没什么事,也别在我这待了,回去歇着去吧。”
王夫人赶忙道:
“您别气坏了身子,大太太想来也是担心凤丫头,不过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罢了。
凤丫头平常在府里,不说老祖宗您,便是我们几个,谁不疼她?况且大太太又是她婆婆,她今儿出了这事,实在叫我们也都挂念着,只盼着她平平安安才好。”
邢夫人闻言,神色寡淡的哼了一声,宝玉呆坐了半晌,因他是贾母的命根子,凤姐儿待他也一向是无微不至,但凡宝玉有什么事求到凤姐儿头上,凤姐儿从来也没有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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