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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算残暴混乱,但是张知道,她从没接触过类似场面,从没离子弹如此近,更没见过把尸体踩在脚下的他。
她不会理解生与死的一线悬殊有多无奈,她只看得见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狡诈,虐待,猎杀,吞并,夺走生命,制造死亡,完全脱离了所谓正常美好的人间生活。
她不会理解的,人们都这样的,张知道的。
他能预料到她的一切反应,甚至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却依然想再试一次。
他淡然地把脚从尸体上收回来,抬手摘下黑色口罩,以近乎小心翼翼的虔诚姿态往越野车走近。
2
打开车门,航站楼的照明灯灯光被他遮住了,只投下一道颀长的暗影在车后座上。
但是张看得见里面的人,他的夜视能力一向极好。
“……”
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脆什么都不说。
只伸出了手给她,就在她面前。
这种时刻,等待多一秒都让张觉得真他妈折磨,他眯起桃花眼,打量着后座角落里的人。
然后他看见她背起了手。
一个回避性的动作。
oh…张,你该怎么办?
——他轻轻在心里问了这句话,同时任由彻骨的刺痛传遍他这副躯体。
没用的,或许假装的温柔总是没用的,他就该什么都别装,强迫她接受最真实的他。
他想。
抿紧了唇,张伸直手臂,冰凉的长指抓到她的手臂,把她生拉硬拽拖出来。
“……我会自己走,”
边忱嗓子有点哑,又被他的动作弄得措不及防,“你,你怎么了?”
她战战兢兢,既要稳住自己的心态,又要如履薄冰地察言观色。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最后直接打横抱起了她。
边忱只看见他线条冷凝的下巴,目光往上,触到他眼底的一片阴郁。
她不敢说话了,止不住发抖,双手藏在羽绒服衣袖里,转过脸,躲在他单薄的衬衣里,任他抱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往车子那边走去。
3
有人指着那个被他命令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墨西哥小喽喽,硬着头皮问:“先生,这个——”
“送回蒂华纳,毫发无损送回去,”
他轻哼一声,“懦弱者,会替我们扬名。”
因为这个人是第一个放下武器走过来的。
精通心理学的张当然知道,按照这种人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放他回去,美墨边境线上黑·道势力总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简直就是免费的炫耀方式。
张抱着她,停在车前,一并回答了下属们的其他问题,存心当着她的面。
“尸体照例焚烧。
至于他们的首领,不用治,确保不会死就行,留着等我有空再说。”
他察觉到怀里人在轻微哆嗦,他抿了抿唇。
全线崩盘,一毁俱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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