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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站在那里,一脸的阴沉,似乎还想在这个事中挑出些不对的地方,他旁边的技术大队的万能队长说话了。
他戴着一个老式眼镜,举起的右手常年抽烟,被熏的焦黄焦黄的,举起了一张他刚刚画好的现场图,很是缜密的说:“从我听到的现场来看,我们的同志是一个人进入里面房间的,后面还跟着歹徒呢,他这么做是自我保护,加紧急处理,我刚才看了,
小地主张志新身上除了以前的旧伤,并没有两天内的外力创伤,钝器打击的伤口也没有,我觉得这么做没什么不妥的,当然,这是我初步检查的结果,如果案卷送审的话,我会对涉案人进一步检查,写出法医鉴定的,这一点我能负责。”
万能像个长期工作在化验室的老教授,平静的说着,从自己负责的角度点评着这件事,话语虽然如同缓缓的流水,可谁都能听出来他的观点非常权威,不光是认真进行了检查,而且还有丰富的经验。
事到如今,刘德脸色出现了一丝不甘心的失落,眼皮耷拉了下,很快又睁开了,不依不饶的说:“大阚,丁凡,后来怎么抓住的这家伙呢,我还是担心你们有点嫩,就你们两个人弄住他,风险不小,为什么不能等着我们来呢,多没把握啊。”
他表面是在担心这件事处理的不够利索,潜在的意思还是自己这些人没参加其中!
“刘队,不是还有大地主和白狼吗,您老人家不行就自己干吧,我们走人就是了,所里卫生好几天没收拾了,得回去了,有刑警队坐镇,用得上我们吗?对了,你刚才说风险?风险大着呢,小地主不要命的跳下去,丁子直接跟着下去了,这个办法不知道对不对,要是你,要是公子哥,不知道能行不?”
阚亮说。
这番话说的绵里藏针,直言不讳的说你们要是烦我们就走人,你们自己干,随后又看了看刘德和刘大明,意思是丁凡根本就不怕死,直接就跳楼了,你们行吗?
那刘德饱经风雨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不安,但马上就恢复了刚才的沉稳,倒是那刘大明一看阚亮目光直视而来,求饶的回看了阚亮一眼,赶紧转移话题说:“小丁哥们,厉害啊,一会记得抹点红花油什么的,这要是我,肯定双手伸出,屈膝俯身,这样跳下去能缓冲压力,能好点!”
丁凡听着他们说着,直觉身后有人扒拉自己,转头一看,李大义指导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跟前,老李额头上汗津津的,脸上早就兴奋地乐开了花。
这件事刘德一开始就怀疑阚亮和丁凡抓住了小地主纯属幸运,行动也是拖拖拉拉的,可现在问来问去,手下这些人表面没说什么,可看丁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家伙不光是独自闯了银河歌厅,那些撒黄豆、用汽.油桶,和大小地主斗智斗勇,尤其是他一下子跟着跳了下去,早已经让这些老民警心服口服了!
刘德心情虽然有些不爽,可自然知道随后的事更重要,安排了一个老民警在走廊里看着张志新,自己带着其他人闭门商量,分析下剩下的事怎么办。
十多平方米的房子里,阿旺他们早就帮助收拾好了,东边两张床上弄的利利索索的,可以坐不少人,中间摆了个小桌子,一些木凳上坐满了民警。
刘德是案件负责人,自然坐在了中间,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叉,摆出了一副领导的威势,严肃的说:“局里派我们来,目的很明确,兴隆矿出了这么大的事,涉及到好几个犯罪团伙,他们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待着,销毁证据,外逃躲避,转移涉案资金,那是肯定的了,关键是剩下的人,怎么抓?大地主这家伙不简单,这几年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干,在社会上还有些影响,抓他,必须马上拿下证据……”
他条理清晰的说着,滔滔不绝的,把一个处理恶性案件的下步计划说的头头是道,可只是说了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环视了一圈后,很不满意的说:“宋老密,怎么回事?事在你们地盘上呢,谁负责记录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你看你们这个工作态度……”
“嗯嗯,刘队,我们态度真不行,以后不能这样了,要不,您还得骂我们……”
宋密德听他这话,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刘德心里肯定想着金山所一直落后,兴隆矿的治安基础太差了,否则能出这种大事吗。
他看了眼李大义,李大义早就会意的掏出了油笔和褶褶巴巴的记笔记,举起了右手,向刘德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刘德强调完了下步调查、走访的安排,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担心的说:“现在应该马上预审张志新!
他的事不能超过24小时,必须拿下口供,要是不行,还得请示局领导,再延期,我怕夜长梦多啊,这家伙能痛快的张嘴?怕是要麻烦。”
小地主张志新是谁?
绝对是公安机关里早就传开的狠茬子,在社会上和谁一言不合,能活生生的割块胳膊上的肉下来,举在对方跟前叫嚣的喊着:“信不信,我特么的吃了它。”
他手下的龅牙六拆房子谁不听话,直接剁了自己的手,问人家敢叫号不?
加上这家伙是自杀式跳楼被丁凡抓住的,谁有把握去审他?现场的人又是低头沉思,和犯愁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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