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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下云间,转动螺旋的黑影划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上。
高空俯瞰下去。
城市中密集的窗户反射出片片刺眼的光芒,舱口一对视线望着下方过去的景色,巨大的城市,交汇的高架桥,无数串流而过的车辆,公孙止闭了闭眼睛,繁荣的景象在他脑海中,与曾经歇斯底里厮杀的战场形成对冲,挥之不去。
“放我下去…..”
“…..太高了,早知干脆跟温侯一起跑了。”
典韦抱着许褚一动不敢动的坐在位置上,后者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方变得渺小的世界,整个人都处在紧张颤抖的状态,而对面的华雄、赵云一直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只有潘凤像条死狗一样趴着,气流稍有颠簸,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身后的吵闹,并没有影响公孙止的思绪,长发从发髻里脱了出来,在一眨不眨的视线里飞舞,其实第二日他看到直升机降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曾经藏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让他明白,自己回来了。
飞行的途中,也将他之后的历史大概翻了一遍,正儿继位后,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年,六十来岁病逝,谥号晋文帝,之后由公孙铖继承了大统,经过他与正儿的言传身教下,这位皇孙军事手腕比正儿还要来的厉害一些,但文治上显得平庸。
五十岁时,辽东边境发生战事,亲自领兵作战,被流矢所伤,回到晋阳后,拖了两年最终还是去了,之后的皇帝有好有坏,但也算将晋朝延续了百年,然而到了公元412年,名叫公孙峻的皇帝突发疾病暴亡后,没来得及立下太子,膝下十子发生夺位之事,发生十王逐鹿,长达二十多年的互相征伐中,有人死了,有人被部下顶替了位置,再度变成了割据之势…….
“儿孙自有儿孙福……”
公孙止看到这里后,就再没继续翻下去,他就是从那个过程中打下的江山,又怎么不明白晋朝基本没救了,那时的自己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估计也没人记得起了,不过到的如今,他也管不了,也不再去想管。
眼下的时代,与当初不一样了,就算知道自己不死,可当今社会安定,百姓丰衣足食,难道还要打破这一切吗?
另一方面,他做过马贼、做过一方诸侯、当过王、最后也坐了皇帝,真要放下来去做一个普通百姓,或者锦衣玉食的富豪,基本不可能的,金戈铁马几十年的生涯,哪里说停就能停的。
一只手伸过来,覆在公孙止手背上。
他转过头来,任红昌眼里、双唇都带着笑,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男人:“陛下无论在何处,将来想做什么,妾身都会陪在身边,再也不会四处跑了……上辈子错过了一次,妾身这辈子不想再错过。”
“红昌,往后就别说妾身妾身这种自称,毕竟时代不一样了。”
公孙止反过来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比所有人都想得开,“以后,我也不称朕了,至于往后的打算,先看这个通勤局如何向上面汇报情况,对我们有怎样的安排……但现在,我想带着这帮老兄弟,一起在这里走走看看,见识一下新的时代。”
任红昌轻笑了一下,好看的眸子瞟了瞟那边坐立不安的诸将,“那陛…..夫君有什么想法?想去看哪里?景点,还是其他城市?”
“都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城市,交河市。”
公孙止望着金灿灿的阳光,俯瞰的视线里,跨河的大桥下,河面波光粼粼,偶尔驶过的货船发出长鸣,也有游艇在水面飞快的过去,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痕。
不久,直升机越过了长河,朝南而去,无数公路延伸的远方,甚至更远的方向,不同的路面,不同的货车从草原、北方、河洛等地汇聚起来,穿过了许多的城镇、渡过黄河,最终朝着成银市过去,在数天乃至十天左右陆陆续续驶入成银市郊的通勤局分部仓库。
从西北回来的一拨人,在中途换乘汽车后也在不久后抵达,公孙止下了车后,看着一口口石封棺椁从货车中拉下来,推入仓库中,站在旁边的赵云、典韦等人沉默的看着这些棺椁,都沉默下来,若是当初他们没有跟随第二次西征,或许尸骨也会像这样放在里面,化作尸水、白骨。
“陛…..首领,你把谁搬来了?”
跟随在后的诸人看着排列的五口棺身,忍不住问道。
“你们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公孙止伸手在每口棺椁上梆梆的敲了敲,说道:“都起来了。”
下一秒,其中一具棺盖,陡然发出沉重的推移声,浓郁的尸臭传出的一瞬,有东西飞了出来,嘭的落在华雄脚边滚了滚,是一根锈迹斑斑的狼牙棒,他猛的抬头,半开的棺盖里,一个壮硕的尸骸坐了起来,浮肿腐烂的脸颊大口大口的呼气,带着莹黄的尸水哗的一声,从里面翻落下来,摔在地上,在缠尸布里扭动挣扎片刻,灰白的眼睛渐渐恢复黑色,盯着张大嘴的华雄,叫嚷起来:“还看什么看,快帮忙啊——”
“哈哈哈…..听这声音就是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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