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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盛珉鸥和我妈一样,都是拥有洁癖无法忍受宠物毛发的那一拨人,想不到他竟不是。
那画面实在可爱又有趣,我驻足立在不远处静静望着他们,一时不忍出声打断。
这样大约过了两分钟,盛珉鸥就像忽然被打开了某个开关,缓缓弯腰朝那猫伸出手,将它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与它对视着,橘猫冲他乖巧地叫了一声,盛珉鸥眼里却并没有升起多少柔软的情绪。
那目光,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动物世界里追捕猎物的豺狼,饥饿、兴奋、残忍……我心头没来由重重一跳,向前迈出步子,嘴里也叫了他的名字。
“盛珉鸥……”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要选择叫他全名,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运牵着我的手,告诉我——我要阻止他,我该阻止他。
盛珉鸥听到声音像是猛地醒过了神,骤然松开五指看向我。
橘猫喵呜一声,轻巧落到地上后,一溜烟逃走了。
我从未见过盛珉鸥那样惊惧无措的表情,好似刚刚经历一场动摇灵魂的无边梦魇。
在梦与现实交错时,他看到了我。
昏沉中我仿佛成了他噩梦的一部分,他因而成倍的惊悸。
“是你……”
连他的声音,都带了隐隐颤抖。
我以为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坏了他,忙不迭道歉:“哥,对不起,我没想要吓你。
我就是刚才……”
刚才是怎样我自己都理不清,只好随口扯了个慌,“看那只猫挺可爱的,想让你抓住它别松手,让我……让我摸一下。”
盛珉鸥四下扫视一圈,不知是不是刚受了惊吓的缘故,连语气都没平时那样冷硬了。
“好像,跑走了。”
我笑着朝他走去:“没事,跑就跑吧,下次总有机会遇上的。”
然而当我第二次再见它时,它被装进一只雪白的礼盒,就盛放在盛珉鸥的床上。
全身用粉色的丝带装饰,开肠破肚,死不瞑目。
生命如昙花一现,很多时候,其实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
我妈的身体越来越差,近来已不能下地,医生说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
这些话都没有瞒着她,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与我淡话也就越发没有顾忌,并不避讳生死。
“快过年了,我怎么也要撑到年后,让你好好过个新年。”
她躺在床上吸着氧,说话都吃力,我不知道她要怎么以这样的身体再撑一个月。
“不用担心我。”
我握住她的手,想让她如果实在很辛苦,就不要再硬撑了,好好休息吧……可试了几次都无法如愿说出口。
哪怕心理建设做得再好,我仍然为将来可能的“孤身一人”
感到畏惧与惶恐。
潇洒说再见,实在是很难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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