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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声说,“我会担心。”
他停两秒,什么都没再解释,沉声:“好。”
时念念从台阶上轻轻跳下来,跟他并排往回家的方向走。
江妄发现,和时念念在一起的时候,心就能变的很静,所以烦躁都像是被熨平了。
挺神奇的,从第一次见到她他一颗漂浮又烦躁的心就静下来。
“你想跟我讲讲,”
她看着他问,“以前的、事吗?”
不是那些你能跟我讲的难堪的事,而是更加深埋心底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那些在你心底真正留下创伤的事。
江妄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时念念指的是什么事,或者说,哪些事。
他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啊。”
时念念抿唇,没说话。
走过这一片热闹的步行街就安静许多,有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穿梭而过,响起一片清脆的车铃声。
江妄叹了口气:“挺多事儿的,我想想从哪开始讲啊……我进监狱的时候刚满18,和那些社会上混很久的人关一块儿。”
“说起来,就我现在这打架的功夫一大半都是在那里学的。”
他无所谓的笑笑,“刚进去的‘新人’,是要被立规矩的,反正那段时间过的挺难熬的,倒不是被打,统共也没怎么被打。”
“你肯定没法想象那里面的人是什么样的。”
江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像是叹息。
时念念悄无声息的屏住了呼吸,觉得眼睛发酸:“什么样的?”
堕落、混乱、麻木、萎靡不振、死气沉沉。
根本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群体,坏的难以想象。
江妄有时候回想起,都不自觉的双手发凉。
不是害怕、也谈不上恐惧,而是当你置身于那样一个环境中时的茫然和无措,那些人都汇聚撑一堵黑墙,挡在你眼前,让你完全看不到自己前路和希望。
在那之前他也算得上是拥有被人羡慕的人生和天赋。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云端直接坠落污泥中,根本站不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沉陷下去而又无法挣扎。
挺无力的。
18岁锋芒毕露又狂妄桀骜的少年啊。
“其实我在里面的时候还挺后悔的,怎么就把那人伤成那样了。”
他笑了笑说。
时念念觉的自己后颈都腾起一股寒意,没法想象江妄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半年。
“你出狱那天,我看到了。”
她说。
江妄诧异:“嗯?”
“我正好、放晚自习回家。”
他笑着“操”
了声:“这么巧啊。”
边聊边走已经快到小区口,今天江妄没缠着要送她到家门口,在警卫处就停了脚步,捏了捏她的手:“你进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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