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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灵拿了手帕在一旁擦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悦糖心,你跟溪岑私相授受,现在连二姨太的遗物都收下了,你还真是无法无天啊。”
董如婉冷肃道。
“夫人,您大约误会了,现在世道开明,送个小物件不算什么,送的又不是戒指之类的贵重物件,只一根素银簪子罢了,夫人真要拿这事来往我和五少爷身上泼脏水?”
悦糖心满不在乎道。
“这是溪岑亡母遗物,怎可算是小物件!”
“夫人,按说二姨太是这督军府里的二姨太,会有这样简洁的饰物吗?我瞧着不过是五少爷路边随手买的,用以赏给佣人做小恩小惠,您会不会认错了?”
一句话,把私相授受换成了少爷给佣人的小恩惠,倒也算得上合情理,董如婉暗叹,好厉害的嘴皮子。
“二姨太进门之后,每天她穿什么戴什么,没人比我更清楚。”
董如婉认定死无对证,这府里没人比她资历更老,跟过二姨太的佣人和老妈子早去了乡下,十几年没个音信,哪里有人认得出,这东西是不是二姨太的遗物。
“夫人,要我说,跟悦糖心讲什么道理,她不过是胡搅蛮缠死不承认罢了,我要一个公道,还请夫人快点做决断。”
樊灵催促道。
“勾引五少爷,甚至骗取二姨太的遗物,悦糖心,要放在早几十年,家里的下人做出这种事,是要被活活打死的,现在是民国,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只把遗物收回,可你的所作所为全夏城都会知道。”
董如婉道。
这是要完全败坏了悦糖心的名声,这种事传出去,富贵人家找姨太太看不上她,就连普通人家也不会要她。
“夫人真是太仁慈了。”
樊灵拿手帕捂着嘴笑,眼底是说不出的快意。
而站在一边的悦糖心则没什么反应,她缓缓抬头,面上无丝毫惧色,红润的小嘴微张:“夫人,我能证明这银簪子不是二姨太的遗物。”
“悦糖心,你别再狡辩了,来人,送她出去!”
董如婉挥手叫了副官进来。
“怎么,夫人不敢听吗?是打算等我找几家小报说一说这件事吗?当然还有五少爷生日那天的事?”
悦糖心紧紧盯着她。
有生之年,董如婉竟被一个小丫头威胁了,她恨得咬牙,可是又偏偏知道,督军最重面子,决不允许家里的丑事传扬出去。
那些小报一刊登,督军面子尽失,林溪岑至多落个风流的名声,樊灵这步棋也要毁了,一番思量下来,董如婉只能命令副官出去,带着深深的敌意看向悦糖心道:“你继续说。”
“这银簪子是城北一家铺子打造的,他们家样式极为简单,但是那做簪子的师傅有个小习惯,每做完一根簪子会在上面留下日期,不信,夫人找放大镜看看。”
她敢这么说,必然是有理有据了,董如婉心底微慌,若这上面真写了铸造日期,那不是证明了这簪子根本不是二姨太的遗物。
“夫人,不看看吗?”
见她很久未动,悦糖心催促道。
董如婉装模作样细细观察了一会儿银簪子,把它丢到一边,这才笑笑道:“瞧我,上了年纪,眼神都不怎么好了,认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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