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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饮马城的一路上,董玉秀有些时候会望着郎卡的方向发呆。
郎卡对她很客气,被看得久了也从不会生气,只是有次中途宿营休息时不小心露出领口一点皮肤,很快就捂住了——他脖颈上也有凹凸不平的疤痕,一直用高领遮掩。
郎卡整理了衣领,抬眼对上董玉秀视线,问道:“吓到你了?”
董玉秀摇摇头,轻笑道:“其实我看不太清楚,只是听子慕他们说起,郎卡先生以前受过一次伤……冒昧问下,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十几年前的事,记不清了。”
“那你一直都叫这个名字吗?”
“不是。”
董玉秀抬头看向郎卡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水杯,不自觉带了紧张:“我能问问,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吗?”
郎卡点头道:“可以,我姓贺,叫贺朗。”
董玉秀怔愣片刻,她的眼睛还未完全恢复,越是急于想看清对方的脸,映出来的人就越是带了几分模糊,口中喃喃重复道:“姓贺,怎么会姓贺……”
中午休息时间结束,雷东川收拾好东西放上车,过来接董玉秀,看到他们在聊天就站在那略等了一下。
郎卡看到他,颔首道:“来。”
雷东川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听他的话,但步子都迈出去了半路也收不回来,只能走过去客气打了招呼。
他弯腰对董玉秀道:“姨,子慕给您找了一件大衣,比羽绒服挡风。”
董玉秀摸索着站起身,雷东川连忙去扶她,董玉秀轻轻摇头道:“我没事,子慕在哪?”
雷东川道:“他在车那边,说您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腾了后排的位置想让您躺会,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就到了,等晚上就能好好歇歇了。”
董玉秀点头道:“好。”
雷东川还想扶她,董玉秀戴着墨镜走出去,没让他帮扶。
雷东川慢走了两步,瞧着白子慕从车那边一路小跑过来接她,脚步停顿一下,又折返回去跟郎卡搭话。
他在外面做事习惯了,先喊了一声叔,又递了烟过去:“叔,来一根解解乏?”
郎卡看他一眼,淡声道:“你抽烟?”
雷东川莫名有种十来岁躲在墙角偷摸抽烟被爹妈抓个正着的错觉,一瞬间头皮都有点发紧,收回烟道:“我不太会,这不是给您备着的吗?”
郎卡不赞同道:“我不会,抽烟有害健康,你最好也少碰。”
雷东川:“……”
雷东川讨好不成,碰一鼻子灰。
雷东川一路上也琢磨过来了,郎卡这人认真接触起来,也还不错,再说郎卡帮了董玉秀,就等于帮了他的家人,雷东川对他态度有所改变,但大部分时候一搭上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雷东川觉得自己跟亲爹说话都没这么小心谨慎过,在郎卡身边多坐一会就浑身别扭。
郎卡坐在那倒了一杯热水给他,顺口问了关于白子慕的事,接着刚才董玉秀未说完的话问道:“你弟弟家里,有什么人姓贺吗?”
雷东川接过杯子,点头道:“有啊,子慕的爷爷就姓贺。”
郎卡抬头看他,见对方一脸认真,拧眉问道:“白子慕的爷爷,姓贺?”
“对啊。”
“你弟弟倒是姓氏很多。”
雷东川咧嘴笑了一声:“这回是真的,没骗人。
您不知道,子慕和董姨他们挺不容易的,我们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打从子慕5岁的时候起就一直住在一个大院里,也算是瞧着子慕长大的。
子慕他爸当年在这边出了意外,失踪了,董姨一直在找,说起来这次我们入藏,也是为了找人,董姨的眼睛不太好,以前伤到了……”
郎卡听到这里才抬头,问道:“她眼睛怎么受的伤?”
“入藏找人的时候,磕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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