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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珠笑了笑,见怪不怪地说:“黑子兄弟三个娶同一个女人,就是那位嫂子。”
“一妻多夫?”
“是的。”
西原听过藏地现在还有一妻多夫的婚姻制度,但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呢?是有人逼他们?如果这兄弟三个中有一个不愿意娶呢?”
西原觉得挺难理解的。
“那那个人就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
只有兄弟三人娶了同一个女人,他们才不会闹分家,种田、放牧、走生意,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营生,这样这个家才会富有。”
“为了继承家业他们就娶同一个女人?他们的家业就是这座碉房?”
“应该就是吧。”
“那他们晚上怎么——他们不会为此吵架吗?”
如果不是和顿珠这么熟悉,西原不会问得这么冒犯。
“不会。
至于到晚上的话,女主人的屋里今晚如果有人留下的话就会在门口挂鞋,别的弟兄看见今天就不会进去。
这些形式各地都不一样,反正我们那里是这样的。”
“你们那?!”
顿珠挠挠头,有点无奈,有点难为情说:“这是祖辈流传下的规矩。
其实西老师您不知道,我有三个哥哥,但我只有一个嫂子。”
西原觉得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听顿珠说起他家里的情况。
“那你——”
顿珠老实对西原说:“要不是我出去读过书,我想我现在也已经娶了我的嫂子。
家里人知道我的思想,也不会勉强我,我很早就搬出住了,虽然没有拿到家里的一分钱,但我不后悔。”
西原听了一时无言,拍了拍袈措肩膀再没有说话。
桑南在一边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这些他都知道。
三个人都很累了,但躺在床上谁都没有真正睡着。
仔细想想,西原觉得她这一路挺奇妙的,遇到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
有向日葵这样不顾一切坚持自己梦想的大学生,有顿珠这样努力跳开命运枷锁的山里人,也有白玛那样甘于命运安排的女孩子。
不可否认,每个人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过活,平凡的,艰难的,晦暗的,各有各的活法。
生与死不是生死大事,一朝一夕,一茶一饭才关乎生死。
西原侧耳听着楼下圈里的牛羊偶尔发出的声响,听着顿珠和桑南的微鼾的呼吸声,她忽然很想袈措。
想他身上风雪冰霜的味道;
想他坐在火炉前添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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