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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翅壁不远的桥头,摆摊算卦的瞎子开始捏着手指头算,这蒙家今年莫非是命犯太岁流年不利?怎么一连死了两个人,还惹上牢狱之灾呢?他算了半天算不出个所以然来。
卢氏不仅不知道所以然,她甚至已经水深火热了。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几日还在暗自庆祝,终于除掉了眼中钉拦路虎,百万钱产即将入觳,没想到今日一个晴天霹雳下来。
大官人蒙沛革职下狱!
这个噩耗真是宛如天塌地陷一般。
卢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又是怎么来到乐寿堂的。
那保成到底还是摔断了腿,身上也有多处磕伤,被下人用一张竹躺椅抬着进来。
檀香扶着老夫人从内室急匆匆地出来。
老夫人劈头便问:“沛儿在京里出事了?”
卢氏张了张口,喉咙仿佛被卡住了一般,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夫人视线落到了保成身上。
“保成?你何时回来的,你大官人呢?究竟发生了何事?”
保成坐在躺椅上,他身上多处磕伤,脸也破皮了,左腿还骨折,下人刚去请大夫,大夫还没来,他只能忍着浑身疼痛,向老夫人和卢氏禀告详情。
“今年春闱原定二月十五,但因汴京城开春之后爆发时疫,不得不延迟到三月初七,至初九日结束,十四日阅卷完毕,十五日放榜。
谁知榜单一放,便有人公然控诉,声称中第举子中有人私通考官作弊,很快便由群起议论发展为聚众闹事,皇榜被砸,百人斗殴,当众踩死举子一人,踏伤数十。
官家震怒,下令严查,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凡主考、同考、提调官员及涉案举子,全部软禁审问。
到了十七日,吏部、礼部、翰林院属官已革职下狱五人,咱家大官人就在其中啊!”
保成在汴京是大官人蒙沛的心腹之人,出入结交的也都是达官贵人之家的门客管家之流,见识多,口才也好,因此说起这些政治时事条理非常分明。
他忍着疼痛好不容易说明白了事情,将额头磕在扶手上,痛哭流涕。
然而堂内一时却静悄悄的。
他不由抬起头来,结果一眼就看见老夫人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堂内一片哗然。
“老夫人!”
“母亲!”
卢氏和檀香一左一右扑上去,老夫人像一根被锯倒的木头一样,砸在她们怀里。
再往脸上一看,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嘴唇都紫了。
“啊……”
檀香吓得浑身颤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卢氏年纪大一些,经得住事,大叫:“大夫!
快叫大夫!”
“来了来了来了……”
赵大夫被下人带着,飞跑进来。
他原本是被请来给保成医治外伤和骨折的,结果刚进门就先碰到老夫人昏倒,当然就先将保成晾在一边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人,手忙脚乱地将老夫人给抬到内室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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